一夜无眠,辗转反侧。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白岁然就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从炕上爬了起来。
她琢磨了一晚上,要在火车站前面摆个什么摊子好。
天冷,一下火车的人都会想吃一口热乎饭。面条虽然是个好选择,但是白面金贵,擀面条也太过累人,如果生意多的话一个人忙不过来。
包包子包馄饨之类的倒是可以提前做好推着个炉子带着屉去卖,但包子馅里面肉要是少的话,也不好吃。菜包子想做得好吃招人,但现在大东北的冬天蔬菜种类实在匮乏的紧,也不能光做纯白菜馅的啊!
这个年代的东北就这一点不好,冬天的时候没有什么新鲜蔬菜,顶多有一些土豆萝卜大白菜地瓜之类的存放在每家每户的菜窖里。
而这些东西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有,又不是后世物资丰富的年代,吃点素食粗粮都当时尚,这个年代,最畅销的,除了肉,就是肉,还是肉!
看来还是得想办法跟贺铠说说,研究一下学套兔子的事情。
她就着蒙蒙亮的光线看着母亲还在睡,只是两条细长的眉毛都拧成了一个疙瘩,显然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白岁然不想吵母亲休息,蹑手蹑脚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从炕头摸过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悄悄地打开房门去到了外屋地。
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一家人都商量到很晚的原因,到了早上的时间竟然都没有起床。白岁然推开正屋外屋地的门,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大黄!”
在院子里巡逻了一晚上的大黄迈着小步从墙角跑了过来,看着白岁然拼命的摇尾巴。
“去自己把盆儿叼过来,进屋。”
晚上的时候大黄不栓,它会在院子里溜达到天亮,而白岁然跟姥姥姥爷说怕旺财太小冻坏了,所以一到晚上就把小奶胖子放到厨房干草上睡觉。
此时小奶胖子也听到了动静,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找奶吃。
大黄听到自己崽子哼唧,着急的嘤嘤两声,赶紧回头跑到窝前面叼起自己已经变形了的狗盆抬腿就窜进了屋。
白岁然让大黄先奶孩子,自己则是从大锅里舀了一瓢坐了一晚上的开水洗漱。
烧炕和火墙取暖屋里会十分干燥,晚上临睡前在大锅里放上满满一锅的开水,这样烧到第二天早上水是热的,屋里湿度也合适,不会让人睡一晚上觉就上火的流鼻血。
厨房东西两边是两个灶台,一个坐着十印的大锅,另一个坐着个六印的小锅。
两个锅烧一晚上,能够家里人一天洗漱饮用的。
给大黄也舀了一瓢开水晾着,白岁然就悄悄的又摸到屋里,将大屋和小屋的两个暖瓶挨个拎了出来灌满,腾出了一个小锅之后,她就在两个灶里各自添了柴火,准备开始熬粥做饭。
早饭一般都是喝苞米面熬的粥,白米金贵,一年也吃不上几回。而苞米面则是每年收苞米的时候,用院子里的小磨磨出来装在布袋子里存放起来。
跟机器磨的苞米面相比,自家石磨磨的苞米面碴就要粗了许多。不过苞米都是纯天然无公害的,味道却要比后世的有滋味多了。
她舀了几瓢热水到已经空出来的锅里,又拿了一个搪瓷盆,舀上半盆的苞米面,从外屋地的缸里用葫芦瓢舀上凉水到搪瓷盆里,拿勺子开始把凉水和苞米面调匀。
这还是上一世姥姥还在世的时候教她的。
那时候白家已经分家,妈妈带着姥姥和她一起生活,每天忙着赚钱养家,姥姥就在家里做饭。有一次白岁然想给姥姥减轻负担,就早早起来学着姥姥的样子煮水熬粥。
锅里的水开了,她就把苞米面一下扣到锅里,结果苞米面粥变成了苞米面疙瘩汤,一个个小疙瘩外面熟了,一咬开里面全是干粉。姥姥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笑呵呵的过来教她。苞米面要用凉水调成稀糊糊,然后倒进滚开的开水里面,这样才不会有疙瘩。
白岁然来了兴趣,开始跟着姥姥开始学做饭。这一学才知道,原来厨房里面的学问还真不少。她本来就因为在老徐家吃不饱的原因对食物有一种偏执的喜欢,不管好吃不好吃都要把自己撑个半死。
后来会做饭了之后,更是爱上了钻研美食。毫不夸张的说,不管是街边小吃还是饭店里有技术水平的名菜,白岁然全部都能做得有模有样,不输饭店大厨的水准。
正神游上一世的记忆片段,正屋门被从外面拉开,白岁然抬起头目光顺着厨房看向外屋地,见是二姐白林燕黑着两个眼圈轻手轻脚的进来。看见白岁然在厨房端着盆准备熬粥的架势,她愣了一下,赶紧快步过来从白岁然手里将搪瓷盆接了过去。
白岁然打量着二姐的神色,明显也是一夜没有睡的样子,她转身将窗台上已经晾得温热的白开水端到大黄面前,然后才起身凑到白林燕身边,小声问道:“二姐,你一晚上没睡啊?姥爷的事……你知道了是不?”
白林燕跟自己父母虽然也有感情,但是远不如跟自己爷爷奶奶的感情深。
估计昨晚二舅回屋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