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堂中,辛夷将东赫阿依慕怀了简郡王之子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只是隐去了她是千机门门主女儿一事。
“长公主真的要将此事赖到裴真人身上?”
隋阿娇最先问的却是这个。
辛夷点头:“长公主很信服裴真人,她说如果孩子是裴真人的,君上和太后就一定会放过孩子。”
隋阿娇点点头:“君上与裴真人是至交好友,的确不会追究,只是从此以后,怕是要疏远裴真人了,唉,辛夷,我真的不忍心看到君上失去裴真人这个好友啊,你说,我要不要将实情告诉君上?”
“万万不可!”
辛夷和宗宝公公异口同声。
“宗宝公公有何高见?”
辛夷忍不住问宗宝,宗宝公公总能有不同的见解。
宗宝直言不讳:“倘若君上问起,贵人是从何得知此事的,贵人要怎么说呢?难道贵人要将辛夷姑娘说出来吗?那倘若君上追问,为何辛夷姑娘会知道这件事,贵人又要怎么说呢?难道说是长公主找辛夷姑娘商量此事的吗?君上便又要问了,为何长公主不找别人,却非要找辛夷姑娘,届时贵人又作何答?直言告诉君上,因为简郡王觉得辛夷姑娘有仁义之心,一定会帮长公主吗?贵人仔细想一想,君上正是因为忌惮简郡王,这才撤了简郡王的兵权,将简郡王赶回封地,若是辛夷姑娘和简郡王有牵扯,君上一定会治辛夷姑娘的罪,还会防着贵人,长此以往,贵人和君上之间,嫌隙定然会越来越大。”
隋阿娇摇摇头:“君上和我不会生嫌隙,不过宗宝公公说得对,君上忌惮简郡王,若此事牵扯到辛夷身上,君上会迁怒辛夷的,我不能让辛夷冒险。”
宗宝公公趁机进言:“贵人,君上并非三岁孩童,君上又和裴真人是多年的好友,裴真人到底是个什么人,君上能不知道吗?奴才想,长公主将此事赖在裴真人身上,裴真人势必不会拒绝,君上当时为了王室尊严,也一定会认下此事,但过后就会慢慢查访,届时,长公主为了保命,一定会咬住裴真人不放松,而且绝不会供出辛夷姑娘来,君上知道裴真人是无辜的,以后也不会疏远裴真人,辛夷姑娘更是安全的,这岂不是皆大欢喜?”
辛夷暗暗点头,宗宝公公看问题就是透彻。
隋阿娇最担心的便是辛夷的安危,闻言就放下心来:“是我关心则乱,可我还是担心君上……”
高嬷嬷便笑着插嘴:“贵人若是实在担心君上,不如下厨给君上煮些汤水,君上处理政务累了,喝了贵人亲手煮的汤,一定会疲累尽除。”
三言两语,便让隋阿娇打消了疑虑。
辛夷那颗悬着的心渐渐落回了肚子里。
隋阿娇已经完全坐稳了宠妃的位置,赵珉珉和王后都无法将隋阿娇击倒,明玉宫又有宗宝和高嬷嬷两位,她可以放心地离开隋阿娇了。
出了内堂门,高嬷嬷和宗宝公公都表情严肃,二人不约而同地将宫人们聚集起来,十分严厉地训斥他们,这些日子不许他们随意出宫去走动,若是无事,就在明玉宫中待着。
夜里便听说水澄堂那边乱起来了,宫中给的消息是长公主得了急病,这急病来得蹊跷,太医们束手无策,太后甚至半夜将裴真人给叫进了宫中,企图让裴真人以道家之法来救治长公主。
这都是第二天来串门的静贵嫔和青淑妃说的。
静贵嫔只听了个皮毛,青淑妃听得多。
“据说是在宫外中了邪,”青淑妃往嘴里塞了一小块蜜饯,“怪不得她前一阵子不太正常,往常虽然也荒淫无度,但还知道遮掩一二,前些日子连脸都不要了,一定是被鬼怪附了身。”
“阿弥陀佛,”静贵嫔赶紧念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还寻思呢,长公主一向身康体健,怎么会忽然得了这么严重的病。”
青淑妃白了她一眼:“到底是放羊女,没见识,你听说过什么病,需要半夜叫个真人进宫的?这明显就是祛除邪祟嘛。”
静贵嫔反唇相讥:“我是放羊女,不如你这个世家大小姐有见识,这总行了吧?哼,你当真以为我没见过驱鬼的啊?在我们乡下,谁要是病了,请村头的大神来跳一场,就好了。”
青淑妃撇撇嘴:“那你赶紧去跟君上说,把你们村的那个大神请来给长公主跳一场。”
眼看两个人又要掐起来了,隋阿娇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长公主那儿到现在也没个信儿,你们俩就别在这儿瞎猜了。”
“她有没有信儿有什么打紧的?”青淑妃满不在乎,“反正是个祸害,死了更好。”
静贵嫔罕见地对此表示赞同。
几个人正说着话,宗英公公忽然来了,一来就跟隋阿娇借辛夷使唤。
“端贵人,长公主那里十分凶险,瞧着像是要不好了,长公主听说辛夷姑娘精通针灸之术,闹死闹活地要辛夷姑娘去,君上就让奴才来跟端贵人借人使唤。”
隋阿娇肯定不想让辛夷去。
给东赫阿依慕出主意的人就是辛夷,她怕东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