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珉珉只好硬生生地吞下了这个苦果。
她心里不好受,便要找人发泄。
在隋阿娇脸上转了一圈,又去看何织瑶,刚要说什么,听得外头一阵笑声,原来是嘉淑仪与青修华联袂而来。
“快来瞧瞧,今儿个我算是知道仙女长什么样子了。”
嘉淑仪笑声婉转,拽着一个人的手,将她推了出来。
离得最近的玉才人跳出来,围着那人转了一圈,天真地瞪大双眼:“哎呀,嘉姐姐是从哪里找到这样一个仙女,长得真好看呀,跟她一比,我觉得我就是个丑丫头。”
嘉淑仪拧了拧玉才人的鼻子:“你还小着呢,再过几年,等你长大了,也会像天上的仙女一样漂亮。”
那“仙女”刚进来时,辛夷就惊呆了,竟然是病了好几天的许佳屏。
许佳屏本来就清丽无双,一路上病恹恹的,像个病西施,这几日躲在尺素宫不出来,竟然把脸色养得好看几分。
她依旧一副怯生生的样子,瘦弱的身子,裹在大红色的斗篷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真是我见犹怜。
偏生她气质清冷,跟长相完全不符,这就造成了一种很有意思的反差。
娇而不媚,与嘉淑仪的柔媚正好是两种娇俏。
甫一看去,还真有点仙女的味道。
赵珉珉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辛夷暗自庆幸,有了许佳屏,隋阿娇的危机就解除了。
“赵夫人,”嘉淑仪推着许佳屏往前送,“这是你们永丰的许才人吧?方才我和琳琅去看绿萼,恰好在林子里瞧见许才人,哎呦,当时我就惊了一跳,寒梅红粉俏佳人,许才人裹着大红斗篷站在梅林中,恰如梅花仙子一般,我还以为是梅花仙子现身呢。”
许佳屏惴惴不安,不时抬眼看看赵珉珉。
赵珉珉一动,她便如同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般,往嘉淑仪身边躲。
“你这是怎么了?”嘉淑仪顺着许佳屏的视线看向赵珉珉,“赵夫人,许才人好像很怕您呀,是不是许才人做错了什么?永丰和金鸣的规矩不太一样,我也不懂,要是许才人真的做错了事情,赵夫人看在她生得这么美丽的份上,就饶了她一次吧。”
赵珉珉皮笑肉不笑地咬了咬唇:“我们已经嫁给君上,身处金鸣宫中,便是金鸣人,凡事都要按照金鸣的规矩来,许才人的胆子一向很小,在这么多人跟前,难免有些畏手畏脚,等跟姊妹们熟悉了,她便好了。”
嘉淑仪疑惑地看看许佳屏:“是么?方才在路上,我看许才人胆子大得很,有说有笑的,琳琅,你说是不是啊?”
青修华正逗着大公主玩,闻言应了一声:“她们永丰人的胆子都很小,谁知道她们在怕什么呢。”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嘉淑仪歉意地笑笑,终于松开许佳屏,回到了青修华的身边。
无人庇护许佳屏,许佳屏越发瑟缩。
眼看着赵珉珉憋着一口怒气,随时要发作的样子,辛夷便俯身在隋阿娇的耳边说了一番话。
如今后宫嫔妃谁和谁是一派,谁对谁又看不顺眼,她们一概不知。
倘若此时永丰四美内部闹起来,倒要叫这些人趁虚而入,最后谁也讨不了好。
倒不如劝得赵珉珉暂时忍耐,有什么恩怨秋后算账。
隋阿娇捏捏辛夷的手,表示自己听明白了,趁着王后还没来,她便笑着坐到赵珉珉身边:“夫人,这几日下大雪,我新画了些花样子,想叫夫人帮我掌掌眼。”
隋阿娇喜欢做针线,随身荷包里最不缺花样子了。
她抽出一小块布料,奉到赵珉珉跟前,假意指着布上的团花,嘴里却低声道:“公主,许才人大概是病得太久,在屋里闷坏了,这才偷偷去看看梅花,没想到会被嘉淑仪和青修华给撞见,她怕您担心她的身体,知道拖着病体偷溜出去不对,所以才有些怕,公主就原谅她这一次吧,不然,若是公主罚了她,别人还以为咱们姊妹之间闹不和呢,也对公主的声名不好。”
赵珉珉瞄了隋阿娇一眼:“你很担心许才人?”
隋阿娇红着脸点点头:“毕竟大家都是从永丰来的,她比我小,怯弱单纯,我就多多照顾她一些。”
“蠢货!”
赵珉珉低声骂了一句,却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心疼她,可知她心不心疼你?以后少给她说话,老老实实地在明玉宫待着,不要给我惹祸!”
隋阿娇忙应下来,眼角瞅着玉才人往这边看,就指着团花笑问赵珉珉:“夫人觉得这个花样子绣在鞋面上,好不好看?”
赵珉珉假意点评几句:“鞋子是给你自己穿的吗?太老气了一些,绣点别的吧。”
才说完,玉才人就凑上来:“什么样的花儿,叫我瞧瞧,哎呀,这团花好精致!端姐姐,这是什么花呀?”
很不起眼的团花图案,是隋阿娇随手画来打发时间的,但她画的团花就算是再不起眼,也和外头流传的团花不大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