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何须你让?”
辛夷轻笑一声:“我想要做大宫女,难道自己不会去争取吗?姐姐不要自说自话了,总惦记着自己那一亩三分田,你把郡主置于何地?”
这话说得很重,合欢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好了好了,合欢,你不要哭了。”
隋阿娇终于放下了针线,她揉了揉额角,似乎很疲惫的样子:“辛夷不叫你出去,一定是有道理的,你听听辛夷怎么说,不好吗?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和辛夷,我一个都离不开,你又何必非要因为这个闹腾呢?”
“郡主……我……”
“你不想想这大热的天,为何对面的永宁县主却叫人紧闭门窗?”辛夷打断合欢,“做事多动动脑子。”
隋阿娇要走的是一条艰辛无比的路,容不得一点差错。
倘若合欢依旧这么蠢,那还是趁早把她安排到别处去,省得将来闯下大祸,连累隋阿娇,她自己的小命也保不住。
经辛夷提醒,合欢才怔怔地道:“永宁县主的身子不是一向很弱吗?兴许……兴许她是受不得风,所以才关了门窗。”
这可真是蠢到没边儿了。
辛夷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解释:“永宁县主吹不得风,月春溪芳罗绮纹绣几个,难道也吹不得风?她们是蠢货吗?不会留两个人在屋里伺候永宁县主,另外两个人出来透口气?”
“啊,是啊,这、这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自然是不想惹祸上身!”辛夷怒极反笑,“先前杜鹃明明白白告诉你,溪芳拉着罗绮去东跨院探病,为何回来永宁县主就闭门不出?还有,为何那许良医面色不好,从东跨院出来,便急匆匆去找了公主?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
合欢低头寻思了一会儿,忽地捂住嘴惊叫:“难道是安宁郡主要不好了?”
辛夷摇摇头。
恐怕没这么简单。
这一路上,何织瑶都活蹦乱跳的,每日一起来,便乘坐小船去寻赵珉珉说话,俨然是赵珉珉最好的姊妹。
真要有什么不好了,何织瑶早就像许佳屏一样,病恹恹地躺在屋里了。
她若是病倒了,那也是今天才染上的急症。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内,众人都惶惶不安,等着主院那边传消息。
入夜时分,终于等到保公公来传旨,说安宁郡主吃坏了肚子,明日要晚一个时辰上路。
“我就说没什么大事吧?”合欢得意极了,忍不住瞥着辛夷冷笑,“能有什么要紧的事?肯定是安宁郡主怕热贪凉,偏偏有些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显得自己多能耐似的。”
没人搭她的话,合欢自己笑了几声,觉得无趣,就捂着嘴打个哈欠,要蜀葵和她一块睡去。
蜀葵脚下没动,一双大眼睛直往隋阿娇身上瞟:“合欢姑姑,郡主还没发话呢,姑姑今晚不用伺候郡主吗?”
值夜是轮着来的,一般是辛夷跟杜鹃一起,合欢与锦葵一道。
今晚恰好临到合欢和锦葵。
“值夜这种事情哪轮得到我?何况我又蠢笨不讨喜,留在这儿碍人的眼做什么!还不如回去好生歇着呢。”
她把木门摔得震天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高嬷嬷当即便蹙眉:“郡主,合欢姑娘这样很不好,知道的,说是郡主待人宽和,不知道的,就要在背后嚼舌头根子,说郡主性子软和好拿捏,渐渐地,便有一起子小人不将郡主放在眼里,什么事情都要欺到郡主头上来。”
隋阿娇苦笑着摇头:“我何尝不知呢?可合欢与我有自小一同长大的情分,又肯丢下爹娘家人,陪我和亲金鸣,我心里感激,便总不愿意苛责于她。”
高嬷嬷不好再说什么,面冷心硬的秦嬷嬷便插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郡主,我们老姊妹俩下半辈子的安稳荣华全系在郡主一人身上,倘若郡主舍不得合欢,那我们老姊妹还是趁早继续回去做粗使嬷嬷,别到时候跟着郡主把命给丢了,连粗使婆子都没得做。”
隋阿娇脸色一白,忙向辛夷求助。
辛夷狠下心,轻轻冲她点头。
不是她心狠,而是这样对大家都好。
第二日众人出门时,何织瑶已经先上车了。
看来的确没大事,不然今日就行不得路。
这一路上没停过,夜里错过驿站,一行人便直接在荒野过夜。
辛夷便察觉出不对劲了。
何织瑶一天都没下过车。
不仅她没出现过,就连小鸳小鹂也不见了,从何织瑶车上下来的是另外几个看着陌生的宫女。
杜鹃偷偷去打听了,回来说这是公主拨给何织瑶使唤的,一共四个,今日在车上伺候何织瑶的是黄莺跟画眉。
“小鸳小鹂呢?”
杜鹃神色惶惶:“隐隐约约地听说,好像是病得很厉害,在后头车上呢。”
辛夷还要问,瞅见地锦过来了,便摆摆手不叫杜鹃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