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言重了,两国联姻,是修两国之好,并非冲着结仇而去,我金鸣虽不比永丰强盛,但也并非任人宰割和欺辱的弹丸之地,永丰皇帝也从未对我金鸣有半分轻视,否则,又怎会将公主嫁给我金鸣王上?”
赵珉珉面上飞快闪过一抹得意:“你既然知道这些道理,为什么方才还要顶撞我?分明是不将本公主放在眼中!”
裴舒深吸一口气:“是公主未曾将我金鸣王上放在眼中,公主和长宁郡主都是王上的嫔妃,公主辱没长宁郡主,便是在辱没王上,公主设身处地想一想,倘若您的母后逼迫您的母妃当众献舞,永丰皇帝会作何想?公主和公主的母妃又如何自处?”
赵珉珉满脸怒容。
父皇会怎么想?父皇巴不得看到自己的嫔妃做出这些浪态来,好叫他看过瘾。
至于她的母妃么,只要能讨得父皇开心,便是叫母妃当众学狗叫,母妃也不会介意的。
可是谁会考虑她这个公主的感受?
没有人。
她怎么想不重要,反正对于永丰皇室来说,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人。
她哪里像隋阿娇这么好命呢。
赵珉珉的眼神充满怨毒。
云外说得对,隋阿娇将来一定会因为这张脸和身份而成为她的宿敌。
这还没到金鸣呢,裴舒便这样护着隋阿娇,等到了金鸣,有裴舒在金鸣王跟前说好话,隋阿娇岂不是得意地要上天!
思及此,赵珉珉就咬紧牙关,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长宁郡主真是长袖善舞,八面玲珑,这么快就搭上裴真人这条线,本宫自愧不如,罢了罢了,你快回去吧,省得留在这儿,叫别人误会本宫在欺负你。”
隋阿娇不敢再待下去,几乎是连滚带爬逃下西山的。
因跑得太快,还被台阶绊了个趔趄,引来无数姑娘小姐的嘲笑。
她根本就顾不得留意这些笑声,一口气逃到山下,才稍微缓过神。
合欢心疼坏了,叉腰就朝着山上破口大骂。
“合欢,你别这样,”这么一会儿功夫,隋阿娇眼睛都哭肿了,“这又是何必?到最后还是你自己吃亏,咱们回去吧,以后尽量不惹她就是了。”
“郡主何曾惹着她!她就是因为郡主生得好,心生不满罢了,现在躲着她,难道到了金鸣,郡主还要躲着金鸣的王上吗?我听说,金鸣都是蛮荒人,脾气冲得很,惹怒了金鸣的王上,那王上说不定一怒之下,下令杀了郡主的头……”
隋阿娇腿一软,便倒在杜鹃怀中,哭得越发厉害。
急得杜鹃都跟着跺脚:“你少说两句吧,瞧把公主吓成什么样了,咱们先回去找辛夷,辛夷主意多,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合欢不大服气,冷笑着睨了杜鹃一眼:“你也被那小蹄子收服了?那小蹄子一定会邪术,把你们一个两个迷得都找不着北了。”
她一路上气呼呼的,直到登上船,腮帮子还鼓得像一只蹲在荷叶上呱呱叫的青蛙。
见了辛夷便直翻白眼,也不说一个字,脸拉得跟驴脸一样长,好像辛夷欠了她两吊钱似的。
她不说话,辛夷也懒得跟她打交道,极其敷衍地点点头,便直奔隋阿娇而去。
“郡主,那位又发疯了?”
隋阿娇双眼含泪,凄楚地点点头,又慢慢摇头:“都过去了,便不说这个了,此次多亏裴真人出手搭救,不然,我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辛夷,你帮我想一想,要如何谢裴真人。”
辛夷额头又有些疼。
她很厌烦裴舒。
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便是她不知道裴舒的真容。
这叫辛夷心里很没有底。
她不知道裴舒又是去查武安侯府,又是帮隋阿娇解围,到底想图谋什么,却本能地不想让隋阿娇接近此人。
“郡主,他是金鸣外臣,郡主与他走得太近,不是一件好事。”
“我何尝不知此事?”隋阿娇咬了咬唇,“但我已经被逼到这个地步,无路可选了,辛夷,我想为金鸣王生儿育女,我想能成为金鸣王的宠妃,你帮帮我,好不好?”
辛夷惊了一跳。
隋阿娇一向不争不抢,怎么今日说出这样的话?
她忙叫杜鹃带着锦葵出去,又使眼色让合欢到外头守门。
合欢却跟瞎了一样,对她视而不见。
辛夷登时心头火起,几步走过去掐住了合欢腰眼上的一处穴位,疼得合欢呲牙咧嘴:“你个小蹄子,你竟然敢打我……哎呦,我的肚子……”
她捂着肚子便跑,没跑几步,便传来一阵腥臭,裙子上竟染了星星点点的脏污。
“我……我没脸活了!”
合欢捂脸大哭,一边哭一边朝着自己屋里跑,杜鹃锦葵赶忙跟上去。
“合欢这是怎么了?”
辛夷心里狂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大概是用饭用太多,撑着了。”
隋阿娇这才放下心:“这个合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