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大神的要上来了,丫头,你赶紧躲一躲。”
邱达一把提溜起辛夷,四下里瞧瞧,这屋子空空如也,不知道往哪儿躲。
看来看去,只有桌子底下最合适。
“先委屈你在这里躲一躲。”
辛夷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邱达塞进桌子底下,随后桌布一掀,又送进来一壶茶两碟菜,外加一双筷子。
这可真是有水有菜,什么都没漏下。
辛夷刚夹起一筷子蜜渍猪肝,便听得门扉响动。
“邱大人果然在这儿。”
邱达起身抱拳,十分客气地招呼裴舒:“来来来,裴真人快来,咱们一块儿吃点喝点。”
桌子上十盘菜动了九盘,一看便知是残羹冷炙。
裴舒扫了一眼,又去看大开的窗户:“听闻邱大人还请了一位姑娘,不知这姑娘现在何处,可否请出来一见啊?”
“真人来得不巧,人家姑娘刚刚才走。”
“才走?”裴舒回身盯着邱达,“她怎么走的?我怎么没瞧见?”
邱达朝着窗户努了努嘴:“从窗口跳下去的,人家姑娘胆子小,看到跳大神的就害怕,所以你一上来,她就跑了。”
“邱大人说话真有趣。”
裴舒拉开椅子坐了下去,靴子往桌子底下一探,差点踩到一盘菜。
辛夷忙将菜捧起来,慌忙之下,身形不稳,一下子往后跌坐,正好倚住邱达双腿。
辛夷颇为窘迫。
正不知如何是好,嘴边伸过来一个小碟子,里头全是剥好的虾仁。
“公主正带着安宁郡主和永宁县主在柳溪花圃里赏春,邱大人不去护卫贵人,倒跑到这天香楼来躲清闲,真是令人羡慕。”
“你羡慕啥?你不也跑来用饭吗?还戴了一张金面具,到哪儿都能引得大姑娘小媳妇尖叫,我说,做人要真诚,裴真人,咱们以后可是要常来常往的,叫我瞧瞧你长什么样又何妨?”
话音才落,邱达忽然伸出手,快如闪电一般袭向裴舒。
裴舒双手一拍桌,带着椅子,迅速往后退,堪堪躲开邱达这一抓。
“邱大人,裴某面有隐疾无法见人,请邱大人不要为难裴某。”
邱达呵呵笑:“裴真人,金鸣王让你掀开面具,你也是这般回复他的?”
“邱大人,你并非我金鸣王上,我也并非永丰臣子,请邱大人自重。”
邱达倏然沉下脸:“你既然并非永丰臣子,为何私派人手去查武安侯府的底细?怎么,你是想查出长宁郡主的把柄软肋,想以此来要挟她为你办事?裴真人,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长宁郡主可是你们金鸣王既定的妃子!你一个外臣,手可别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
裴舒不答反问:“邱大人真是神通广大,人已不在京城,却能知晓京城事,焉知不是邱大人的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去了?”
“我和你不一样!”邱达拧紧眉头,“我出身金吾卫,虽然如今已是公主亲卫军的指挥使,但金吾卫中还有几个好兄弟,涉及和亲与金鸣事宜,他们总会通知我一声的,我可不是你这种人,一天到晚就跟跳大神的一样,装神弄鬼。”
裴舒颔首:“邱大人最是光明磊落,裴某佩服,但查明后宫贵人是否有异心,也是裴某的职责,邱大人若是想问责,等到了金鸣之后,大可以去问王上。”
“你以为我不敢吗?”
“邱大人只管去问,裴某拭目以待。”
他微微低头,好似在扫视桌底。
邱达立刻起身挡住裴舒的视线:“话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赶紧走,有你在,老子饭都吃不下!”
裴舒走之后,邱达忙将辛夷从桌子底下拖出来:“丫头,憋坏了吧?”
辛夷推开邱达,擦掉脸上的落尘,把两盘菜一壶茶如数堆到桌子上:“以后要打架,不要隔着桌子打,好好的菜,全是灰,这还怎么吃?”
“这些就别吃了,我给你叫新的。”
“不吃了,”辛夷拍拍手,扶着有点晕的头坐下来,“裴舒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我看他很碍眼,不如杀了算了。”
邱达很诧异:“丫头,你不对劲,怎么忽然变得这么狠戾?我之前警告过你,宫中那几个太监嬷嬷是你杀的最后几人,以后不可再随意杀人,难道你忘了?”
辛夷本就头疼,被邱达念叨得越发疼了。
她不耐烦地蹙眉:“你不是缺钱吗?裴舒的面具都是纯金的,家里肯定藏着无数珍宝,杀了他,他的钱都是你的了,岂不很好?”
“不好,”邱达摇头,“我还得在金鸣待上几十年,杀了裴舒,我就别想在金鸣混了?”
“要这么久?”辛夷吃了一惊,“你不是说永丰很快就要亡了?”
邱达乜斜她一眼,桃花眼中带着几分醉意:“我在金鸣待多久,和永丰亡不亡有何关系?我的俏婆娘都要在金鸣伺候她主子一辈子了,那我不得在金鸣陪她?”
“邱达,你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