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丫头,你是疯了吗?”
合欢将辛夷拉到一边,小声训斥她:“你哪会针灸!你可别逞能,到时候再把人给扎死了,依我说,趁这个老头儿去请道长,咱们趁机跑了得了,此处卖不掉这些首饰,咱们就去下一个地方卖,大不了,去金鸣卖!”
辛夷冲合欢摇摇头:“来都来了,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你放心,我进府之前的确学过针灸,大病治不了,小病拖些辰光还是可以的,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她挣脱合欢,随着老掌柜从铺子后门进了一个小院。
原来这当铺后头便是住家。
眼前是四四方方挺宽敞的一个天井,一边连着抄手游廊,另一边便是厢房,正中三间正房,都上着锁,估摸着是库房。
从月亮门进去,到了二进院子里,这才是正经后宅。
先前哭着出来的丫头忙将两人请进西厢房。
打头第一间厢房内设着临窗大榻,榻前帷幔全都被卷起来,榻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男孩,瞧着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
对面坐着一对中年夫妇,均已是泣不成声,另有一个老妈子立在旁边跟着抹泪。
帘子一响,中年男人先抬起头,抱拳喊了一声张叔。
老掌柜忙还礼:“东家,这是方才在咱们铺子里典当东西的一位贵客,会些针灸,听说少东家犯病,就要跟进来瞧一瞧。”
又跟辛夷介绍中年夫妇:“姑娘,这是我们东家,东家姓文,这是东家太太。”
辛夷给文老爷夫妇行了福礼。
文太太一把扶住她:“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太太喊我元娘就好。”
文太太拉着辛夷就把她推到榻前:“好元娘,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我们夫妇二人只得这一个儿子,却从小七灾八难的,前些日子吃着一位神医的药,才渐渐好转,那神医说有法子根治我儿的病,已经为我儿搜集药草去了,一来一回要三个月,不巧我儿又犯病了,可满柳溪城,愣是找不到一个能救我儿性命的大夫……”
她说着说着便要给辛夷下跪:“若你能救了我儿的命,我给你立生祠,塑金身,日日夜夜焚香祷祝!”
这可真是病急乱投医,文太太根本就不问辛夷来历,直接让辛夷治病救人。
想来文少爷真的是病入膏肓了。
辛夷凑过去一瞧,何止是病入膏肓,这已经快要去见阎王了。
“文老爷,文太太,我得先跟二位说明,我不能治病,但我可以保命,最起码,我可以保文少爷半年的命数,这之后文少爷是死是活,我就无能为力了。”
文老爷夫妇立刻高兴起来。
“半年时间足以等到神医回来为我儿医治了。”
“元娘,我们不贪心,半年时间已经是老天恩赐了。”
既然文老爷夫妇都很配合,辛夷就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第一,便是请外头的合欢去柳溪城最好的酒楼里吃一顿,顺便给她打包一桌上好的席面。
第二,收下她们拿来的典当之物。
第三,才是准备用人参煮的热汤预备泡澡等针灸所需之物。
文老爷一一照办。
热汤很快就预备好了。
辛夷试了试水温,就叫文太太将文少爷脱个精光泡进热汤中。
先泡上半个时辰,待文少爷全身经络都舒展开,再行针灸,事半功倍。
这回辛夷用的可不是绣花针,而是文老爷以前收来的一套上好的银针,乃是专门用来针灸的。
屏退众人后,辛夷便开始专心致志地给文少爷针灸。
已是三月下旬,天气渐渐回暖,屋里放着一个盛满热汤的大木桶,四面门窗堵得严严实实。
那蒸腾起来的热气无处发散,便都堆积在屋里,不停地盘旋氤氲,把个不大的厢房渲染得如同仙境。
少年文谚在一片仙气淼淼中睁开眼,那双清澈得如同碧空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少女看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你是仙女姐姐吗?”
仙女姐姐莞尔一笑,收起银针,在他脑门上轻轻一拍:“睡吧,你死不了了,大概要很久以后才能见到神仙了。”
独生子死而复生,文老爷夫妇对辛夷感激涕零,连辛夷的东西也不要,直言要白送辛夷五千两。
辛夷将那一小包东西塞给文老爷,正色道:“文老爷,一码归一码,我今日来贵宝铺,便是要当掉这些东西,我之所以救文少爷,便是想以此做挟恩自重的把柄。”
文老爷扭头看向老掌柜,老掌柜忙附在他耳边轻声念叨了一番。
“元娘,这些东西……”
“文老爷,我救了文少爷,就是想让您不要开口问这些东西的来历,你放心,这些东西不沾血,除了这根碧玉簪,这两对金镯子随你处置,这根簪子嘛……”
辛夷打开包袱,拿起那根碧玉簪掂量了几下:“再过十年,文老爷就可以将此物出手,只要不在京城地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