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颔首:“正是。”
相传前朝哀帝在国破家亡之际,将国库财宝尽数托付给心腹,暗中藏匿,以期将来能借助这笔财宝复国。
可惜的是,他最终未能逃出皇宫,被斩于本朝高祖皇帝剑下。
而那本记载国库财宝下落的《澄心真经》也不知所踪。
“没想到这东西竟然落入了徐明友的手里。”
邱达收起描金刀,踩着满地血污,兴奋地走来走去。
“财神奶奶,你给我指了一条康庄大道啊!”
辛夷暗自冷笑。
是不是康庄大道,她不清楚。
但徐明友此人阴险狡诈,非赵昂之流能比。
邱达踏上此路,跟徐明友求财,就是踏上了一条黄泉不归路。
此二人相争,必有一死。
不论死的是谁,对辛夷来说,都是赚到了。
“邱郎官,我还要回侯府伺候郡主,恕我不能相陪,郎官此行千万小心,若是得手,我这里还有别的财路要送给郎官呢。”
“等等。”
邱达猛地攥住辛夷的手腕,他那一把络腮胡子上沾染了鲜血,凝成一绺一绺的,贴在下巴处,看着不觉可怖,竟然有几分滑稽。
“你真的要随长宁郡主一道嫁去金鸣?小丫头,此去万里迢迢,一路艰险,你可想好了?”
他手上加了力,攥得辛夷直蹙眉。
“郡主待我有恩,我不能舍弃郡主而去。”
隋阿娇护了她一次,她便决定回护隋阿娇千百次。
更何况,郡主女官能做的事,比一个卷帘丫头实在是多太多了。
哪怕留在京城的时间已经不足十天,这短短几天内,也足够她借邱达这把刀,杀几个仇人泄愤。
纵使杀不了赵祺徐公公之流,杀赵昂徐明友总使得。
邱达定定看她半晌,忽地一笑,松开了手:“好,我最欣赏重情重义之人,丫头你去吧,咱们日后再见。”
辛夷淡淡施礼,转身离去。
她给邱达铺了一条死路,此一别,能不能再见还是未知数呢。
五天的假,辛夷第三天就回府,喜得隋阿娇饭都多吃了小半碗。
又担心辛夷思念家人,急着从自己的体己中拿出些银两来,要叫人送出去,给林家夫妻。
“总归是因为我的缘故,才叫你们骨肉相离。”
她眼圈儿又红了。
“我自己父母缘薄,自小看着叔父婶娘疼爱阿娥她们,就眼馋得很,总想着,若是爹爹娘亲还在,该有多好……
推己及人,我就不愿意瞧着身边人和我一样,没想到,如今还是要连累你跟合欢。”
辛夷心口发酸。
她和原身何尝不是父母缘薄?
都是苦命人。
“郡主不用为我难过。”
她淡淡笑着安慰隋阿娇:“我爹娘身边还有个儿子呢,对于我这个丫头,他们向来不放在心上,若真的舍不得我,当初怎么会把我卖给人做奴婢?”
隋阿娇一怔,随即叹气:“原来如此,辛夷,你别难过,若是你不嫌弃,自此以后就把我当成亲姐姐。”
辛夷道了谢,却并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
不过是话赶话随口说出来的而已,她重活一世,若还是把这种话当真,那就趁早把复仇大计丢在一边,安安心心过自己的小日子。
省得蠢货附身,跟前世一样,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合欢没回来的这两日,主仆二人就待在小院中,每日去正房陪着隋老夫人用饭说话,回来便闭门不出。
要么做针线,要么练习金鸣礼仪。
辛夷还央求隋阿娇教她读书写字,这样她以后逐渐显露自己的才能便顺理成章了。
待合欢回来,辛夷跟隋阿娇已经好得和一个人似的。
气得合欢差点咬碎一口牙。
夜里安寝,才吹灭灯,合欢就扑上辛夷的床,抬手便打。
一巴掌下去却扑了个空。
正愣神间,一床被子蒙头而来。
紧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拳头,砸得合欢嗷嗷直叫唤。
“辛夷!你这个小人!你看我一会儿不打死你!”
越骂,拳头砸得越重。
“呜呜呜,辛夷,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待到她哭得嗓子都哑了,被子才被拿下。
辛夷冷脸站在床前,脚边竟然还放着一根儿臂粗的洗衣棒槌。
合欢猛地打了个寒战,把那声“小贱人”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再也不敢骂出口。
辛夷淡笑,掂起那根棒槌:“你不服?”
“服服服!”合欢赶紧点头。
“趁着今晚,我们把话说开。”
辛夷拎着棒槌坐到合欢跟前,合欢忙后缩:“不用不用,以后在郡主跟前,你是老大,我什么都听你的。”
辛夷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