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当街被拦下,还不知道这姑娘的底细,现在就求着让救人?
以萧千文稳重的性子,自然要盘问上几句,避免被另类碰瓷。
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下这个姑娘,四肢健全,衣着也算上等,口齿清晰,哪里需要人救?
“你是谁?为何要拦我们的车?看你这个样子没病没灾的,还是不要玩笑了!”
拦车的姑娘像是怕萧千文走,赶紧抱住了他的大腿,“求公子救命!是我的好姐妹,她……快不行了!还望公子垂怜,让我们搭车去悬壶堂!”
在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萧千文烫着腿般,赶紧从她的手下抽出身:“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
拦车的姑娘正了正身子,加快了语速,“公子我没有骗人,我姐妹真的快不行了,她就在那边的巷子里,已经走不动路了!”
说到好姐妹,两行泪夺眶而出,“我一个人抱不动她,就想着拦车救命,从刚才到现在,我拦过三辆马车,可……都没有车愿意停下!我……这是没了法子,才赌了一把!我对天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
“小哥,你可千万别载她!你问问她是什么人,就知道为何那些马车不停了!因为人家怕沾了晦气!”
“就是!看她那勾栏瓦舍的装扮,鬓前还那么多没梳起来的头发,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家!”
“再说了,未出阁的姑娘谁上街穿着薄纱?还敢拉拉扯扯?”
“我呸,她可不是什么好人!小哥你可别上她的当!我看她就是看你模样俊俏,又有骡车,肯定不是穷苦人家,想哄着你给她赎身呢!”
“大家快看,她又要哭了,问问她是不是就是用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招惹的汉子们不想回家!挨千刀的狐媚玩意!”
“就是,这青楼女子,就会哭哭啼啼装可怜,哄得男人不着家!”
一个身穿粗布衣裳的黄脸妇人咬牙切齿地骂道。
大家都猜测,这大姐肯定深受其害。
“就问你敢不敢坦言自己出自哪里?”
拦车的姑娘紧紧攥着自己的纱衣,眼睛通红,羞耻感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自己出自“楼外楼”,跟让她裸奔有什么区别。
可一想到好姐妹危在旦夕,似乎脸面也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嗤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自嘲:“大家说的没……”
“你的好姐妹怎么了?是伤了,还是病了?什么症状?”
她的话被一个稚嫩的童音打断。
她顺着声音寻去,看到了一个雪白的糯米团子,正在盯着自己看。
擦了一把泪后,如实相告,“回小姐的话,我的好姐妹,突然要生了!比推算的日子提前了个半月,还没来得及找稳婆,她现在疼得死去活来,根本没法行走。我又抱不动她,这才想着拦车……”
围观的人直接炸了!
遇到青楼女子就够倒霉的了,怎么还是个大肚子的!
“小哥,让产妇乘车可是大忌!她们会把脏东西给引过来的!”
“这要是生在骡车上,就更造孽了!见了血,就是灾!”
“还有,她是那个地方里的人,身子就够脏的了,肚子里的那个就更别提了!”
“她们可是青楼女子,谁碰上了皮肤可是要烂的,想想都晦气!”
这些人的声音越大,拦车的姑娘哭得就越急。
“求公子、小姐大发慈悲救救我们,若你们怕脏了骡车,也可以让我把悬壶堂的大夫请过来!只要我姐妹能够平安产子,我们愿意当牛做马来报答恩情!”
“砰砰砰”,她的额头把地磕得直响,瞬间就洇出了血。
但看着萧千文他们动身上了骡车,她直觉得头晕目眩,难道最后的希望也要破灭了吗?
时间再耽搁下去,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她急得哇哇大哭。
那个地方里的,有多少人是迫不得已,才深陷其中?
为了活着,她们已经花光了所有力气,现在就连喘息中都是砒霜!
如果可以选择出生,谁又愿意往火坑里跳呢?
“还等什么?不是要赶着去救人吗?”萧千文朝着她甩了甩头,示意她赶紧上车。
拦车的姑娘踉跄地站了起来,脚都是软的。
萧千文从怀里拿出一个帕子,垫在手下,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上了车。
不是嫌弃,而是以礼相待,用来避嫌。
“哪个方向?”
“就在那里,很近的!我可以前面带路!”
“坐好!难道你还能跑过骡子?”
萧千文让她坐好,缰绳一甩,骡子就飞奔了起来。
伴着风声,将那些闲言碎语直接被淹没。
从这姑娘的口中得知,她的花名叫涟漪,好姐妹的名字是暮烟,都出自“楼外楼”。
而这个暮烟在“楼外楼”还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