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行掌柜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搞得跟做贼似的,在宽大的袖子中,伸出五个手指。
“公子、小姐,若是有意,直接降这个数!”
萧千禧瞟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什么都没有说,仍旧拉着大哥、二哥要往外走。
竞拍的时候好几家竞争,现在只剩了他们一家,现在牙行掌柜又跟狗皮膏药似的贴了上来,不免让萧千禧猜测,大厅里少说有一半以上的人是托儿!
几轮下来,就是为了给牙行筛选出最佳买主。
现在试探才刚刚开始,只要回头那就“输了”!
还价的学问可大着呢,很多人都是硬还,效果并不显著。
想要探到对方的价格底线,就要将“不要脸”发挥到极致。
看谁撑得住气!
萧千禧他们坚定地往外走。
这就是战术性撤退!
果然,牙行掌柜追了上来,“公子、小姐都是天人之姿,贯通商贾之道,自然知道‘周记头面铺’那位置可是一等一的,不过是延续原来的首饰生意,还是别的什么,都不缺客流!
按照竞拍的规矩,前面跑单顺位到了公子、小姐手里,这就是缘分!若你们诚心要买,我就做主再让这个数!”
牙行掌柜一咬牙一跺脚,又伸出一个巴掌。
萧千武简直不敢相信,小妹什么都没说,牙行掌柜就降了一千两白银!
他们竞拍时喊价四千两,现在只需三千两就可以拿下!
顿时,心里暗喜。
但看着小妹还有大哥,都是一张冰块脸,他也赶紧藏起了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掌柜的全部诚意?虽说‘周记头面铺’位置还凑合,可镇上的人谁不知道它跟主家犯冲,开店的人可是下了大狱又被砍了头的!
这么说来,它可是座‘凶宅’,接手的人福祸难料!要没有特别的吸引力,我们兄妹……还是不冒这个险了!”
萧千禧迈着小碎步,看似无心一说,玩起了“欲擒故纵”。
牙行掌柜混迹商场多年,还能听不出话音?
“凶宅”只是个说辞,眼前的小姑娘是嫌价高呢!
但也佐证了,这桩生意还有得谈。
官卖与其他的拍卖不同,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达成成交的话,就会被认为是牙行的能力不行,或者地域的购买能力不够。
当时候就会上报给县,从县里的牙行进行竞拍。
那样的话,镇上的牙行可就拿不到佣金抽成了。
所以,无论如何,只要有得赚,牙行掌柜都会出手。
但谁不想卖个好价钱,多赚些?
就是没有想到碰到了一个长着七窍玲珑心的姑娘,想坑她,有点难!
牙行掌柜脸上的肉跳动着,人逐渐妥协:“两千八百五十两,真的不能再降了!”
“掌柜,抹个零吧,只要你点头,我们可以立马签契约。”
牙行掌柜紧皱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样子:“行……吧,就当跟公子、小姐交给朋友,以后多光顾我们牙行生意,两千八百两,真是历史最低价了,可不兴与旁人说!”
“掌柜的会错意了,抹个零,是二百八十五两!”
萧千文听着挑了挑眉。
萧千武也差点闪了舌头。
小妹还真是敢开口,这个价格是不是压得太狠了点?
金银首饰都买不了几件?
还是小妹有了其他打算,“周记头面铺”已经不打紧买了?
牙行掌柜仿佛定住了般,一脸懵逼地看着萧千禧,“什么?二百八十五两?见过抹零头的,还没有这样抹零的!看来小姐是拿我这里当做消遣了!
光是铺子里的首饰就有两千余件,起码就值两千两,里面整套的梨花木少说也得三五百两,店面装潢也得一二两百吧,这么算下来那矿石原料都算是附赠的了!”
牙行掌柜越说越激动,跟个炸毛鸡似的,再煽点风点点火,准能着了!
萧千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看来二百八十五两还是给多了!要是按照掌柜所说,用两千八百五十两减去首饰、梨花木陈设、装潢等,‘周记头面铺’才不过一百多两!
这样吧,掌柜的,我们出二百两,买下带装潢的铺子,你也说了那个矿石原料是附赠的,那我们便收下了!”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说得牙行掌柜的心直突突。
这哪里是砍价,约等于白送了!
把萧千禧他们留下,牙行掌柜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小姐,账可不是这么算的?咱们竞拍‘周记头面铺’,可是不拆开单卖的!就是咱们牙行,也从未开过先例!”
“世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做生意的哪能一成不变,凡事都要变通。况且那些首饰对我们来说实属没用,便宜的话还能捎带上。
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花两千两买些不用的东西,那不是脑袋有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