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都过来,都过来!你们听说了吗?有衙役来咱们后娘屯了!”
“我的乖乖!衙役?来咱们后娘屯?真是新鲜事!”
“谁说不是呢!往常只一年来一次,就是为了收粮,咋这个时候来了?”
槐树下,几个人扎成了一堆,围坐起来,聊着屯子里的新鲜事。
其中一个长舌妇开口了:“衙役来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哪家犯了事呗!要不就是有人递了状子,衙役过来带人去县衙问话!”
有人赞同地点了点头:“他们可是官差,谁没事干吃饱了撑的,非得往咱们山沟沟里跑?就咱们那条破路,坑坑洼洼的,骑个马屁股能巅四掰!”
“那你们打听清楚没,他们来咱们后娘屯,是要去谁家?”
接着就有人招了招手,把大家聚了过去,“这你们就问对人了!”
可他偏偏不说,让大家干着急。
“别听他的!就他个大嘴巴,要真知道,还能憋到这会!早满大街地嚷嚷去了!”
“嘿,你们还别不信,我真知道!那两个衙役进屯子的时候,刚巧我们娃给指的路!”
这人的脸上得意扬扬,仿佛他就在现场一样。
围坐的人,推了他几把,让他快点讲讲。
满足了他被恭维的虚荣心后,这人才娓娓道来。
他家的孩子们正在村口的山坳处玩耍时,听到了几声马的嘶鸣声。
接着就看到漫天的烟尘。
“快看!是大马!”
也不怪孩子们新奇,骑马来后娘屯的人,实在是少之又少。
偶尔见个马车,都能跟着追一路。
“一、二、三,有三匹大马呢!”
孩子们全都兴奋起来,聚在村口,等着看大马。
等着马靠近后,他们才看出来,骑马的那些人全都穿着衙役的服装,身上还挂着佩刀。
说不出的庄严肃穆。
几个孩子们,顿时吓得不敢乱喊了。
平日里,妇人们总是用妖怪啊、衙役啊来唬他们,说是谁要是不听话就会被衙役给抓走,关进大牢里,那里不见天日,还没有饭吃!
那里关着的都是大奸大恶不听朝廷律法的人,还会被砍头呢!
领头的衙役,一脸凶相,面上的伤疤看上去更加狰狞了。
他一撩腿,从马背上跳下来,落在孩子们面前,直接就吓哭了好几个。
另外两个无奈地摇了摇头:“头儿,这都是第几波了,你真不适合问路。”
“滚!”领头的衙役黑着脸,骂了一句。
孩子们以为是在骂他们,拔腿就想跑。
“回来!”领头的衙役双手环抱胸前,那些孩子们就全都低着头,转了回来。
“那个,这里是后娘屯吧?”
稍大点的孩子指了指旁边的牌子,怯怯地说:“衙差叔叔,你跟我们一样,不识字吗?”
后面跟着衙役听了,差点笑出了声。
不可一世的头儿,居然在小豆芽这里吃了瘪!
“咳咳咳……”领头的衙役清了清嗓子,故意直起腰杆,维护自己威严的形象,“萧有福是这个屯子里的吧?”
“有福大叔吗?他是我们屯子里的。”
“他家怎么走?”
孩子们对视了一眼,不是来抓自己的,都有些小开心,立马把头抬了起来。
“衙差叔叔,你们是来抓有福大叔的?他怎么了?也不听话了吗?”
“是不是像我们一样,没有跟家里说,就跑了出来?”
“还是他做了什么错事?要抓她进大牢?”
也有孩子站了出来,双手把腰一掐,“你们不能抓走有福大叔!我爹娘都说了,他们可是大好人!”
领头的衙役饶有兴趣地问孩子们:“哦?当真?”
“嗯!我爹也说了有福大叔可是天大的好人!要不是他家开了豆腐坊,又承包给大家养兔子,村里好多人家就都揭不开锅了!在有福大叔家里干活的人,全都温饱不愁了!”
“还有还有,大家从千禧妹妹手里买了红花种、化肥,今年的庄稼长势都特别好,我爷奶说了,保准是个丰收年!”
这时稍大点的孩子,拍了下他的脑袋。
“你是不是傻,怎么啥都往外说呀,你就不怕多收咱们后娘屯的税?笨死你得了!”
被他一打,那个孩子“哇哇哇”地哭了起来。
领头的衙役揉了揉额头,小孩子就是麻烦,动不动就哭,幼稚得很!
哪里有他们的团宠奶团子可爱!
“你们别闲扯旁的,我们着急赶路,赶紧告诉我们萧有福家怎么走?”
他的大嗓门一吼,孩子们吓了个愣怔,然后用手指了指方向。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里走,就能看到一处地势最高的院落,便是萧宅,那也是我们后娘屯最大的院落。”
领头的衙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