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在这里?”
萧柳氏的头皮发麻,身后跪了一排,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与她私下会面的东运管事。
“三夫人,我是打心眼里敬重三当家的,也愿意以三当家马首是瞻,可您怎么能陷我于不忠不义,利用我对三当家的忠心,假传口令,险些让我们酿成大祸!”
萧柳氏强装镇定。
“你说什么呢?什么假传口令?虽说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可是帮里的规定还是知道的,我们是内宅女眷,从来不会掺和帮里的事务!再说了,你可别冤枉人,一个外男怎么能与我私下会面?让我家老爷起疑,你安得什么心?”
“三当家,天地良心啊!要不是夫人拿着您的令牌来找我,我怎么可能轻信了夫人的话!误以为你要除掉萧家的两个小子,维护帮里的威名!更不可能找了这两个打手,让他们带着暗器上场!”
东运管事是有苦说不出,两口子打架,怎么还把自己折了进去!
连连摇着头:“要不是夫人威逼利诱,说只要办成这件事,就会提拔我为四大管事之首,我怎么会铤而走险,不惜搭上自己的名誉!现在,落得个鸡飞蛋打,真是悔不当初啊!”
“我呸,你们男人之间的事,我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三郎,你别听他瞎说!来者是客,我怎么会害萧家侄子呢。
再说了,从祭典开始,我就跟着娘还有两个嫂子,哪里有功夫去找什么管事!他自己做了错事,就想把屎盆子往我的头上扣!你这是看我一个妇道人家好欺负吗?”
说着,萧柳氏从袖子里抽出来了一条手帕,掩面嚎哭。
“三郎,这么多年了,为啥你总是听信别人的话,却不信我的呢!我真的没有私下与东运管事见过面啊,他这就是事发后狗急跳墙,能咬一个是一个!”
“你还嘴硬到什么时候!我的令牌一直随身携带,除了你,别人根本近不了身,更不可能拿到!若不是有令牌在,东运管事也不会听你的差遣!死到临头了,还想推卸责任!”
事实就摆在眼前,就算萧柳氏嘴再硬,人证物证俱在,已是不好脱身,只能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萧万堂相信自己是为了三房好了。
萧柳氏两道眼泪簌簌落下:“三郎,你真的冤枉我了,自古女子出嫁便以夫为纲,无论我做什么,都是设身处地为你着想啊!我脸面都不要了,还不是想祝你早日出头!
现在咱们三房死死被大哥、二哥压着,根本发挥不了威力,要不是我出谋划策,你麾下的人能夺得桂冠吗?”
不知悔改,还这么理直气壮,萧万堂气得肝疼,一巴掌就拍得萧柳氏找不着北!
“毒妇!妒妇!你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花花肠子,打着为我好的名号,背地里就是想为妍儿出气,是也不是?
说了多少次了,妍儿挨打,那是她活该!不疼不长记性!小小年纪好的不学坏的学,语言刻薄为人刁蛮,要是现在掰不过,她就算是毁了!
有福大哥一家对咱们可是掏心掏肺,这次祭神大典更是鼎力相助,要是萧家侄子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他们一家交代?”
然后,萧万堂蹲了下来,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怜惜,而且满腔的怒火。
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式,现在对他来说已经不起作用了!
他的手从黑暗中伸了过来,一把揪起萧柳氏的衣领,一字一顿地说:“我警告你,不许再说大哥、二哥!说这些口无遮拦的话,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要不是两个兄长撑起了萧宅,我现在还是后娘屯里的愣头青,只能刨着家里的一亩三分地,他们二人当初走着来到镇上,草鞋都破了,好不容易找到了扛大包的伙计,还总被管事的人克扣,这才一咬牙一跺脚,自己拉人头来干!
为了多找些活计,他们是求爷爷告奶奶,就差给人家磕头了!肩膀头不知道被磨烂了多少回,直到结成痂,变成厚厚的茧子!
咱们的好日子,都是两个兄长用肩膀头给拉出来的!你要再说些诋毁大哥、二哥的话,我还抽你!”
萧柳氏捂着自己高肿的脸,这么可怕的萧万堂,她还是头一次见。
不是说他优柔寡断、没有主见,好操控吗?
不是说只要把他抓得死死的,以后整个曹帮就是他们的了吗?
眼前的这个人,就好像刚刚苏醒的猛兽,身上的血都在燃烧,而他的话极具威严,散发着让人窒息的气场。
谁能想象到,这么多年编织起来的牢笼,就在这一天,分崩离析。
哭哭啼啼不管用,萧柳氏撒起泼来:“哎呦,老天爷你快睁眼看看,有人打媳妇喽!
别看我是萧家三夫人,驴粪蛋表面光,活得还不如丫鬟老妈子呢,不是被打就是被骂,我的命咋这么苦呢!
打我就算了,他这个天杀的,就连八岁的闺女都不放过,一大早,又打又罚的,知道宾客们都怎么说你吗?说你是后爹!对待外人都比亲闺女要好!”
萧柳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