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帮的一间卧室内。
一个桃花眼吊梢眉的妇人,正坐在床边,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的闺女。
“乖乖,可别再哭了,那眼睛还要不要了?肿成金鱼眼,还怎么见人啊?”
“呜呜呜,我还见什么人啊!脸都丢到姥姥家了!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丢人过!娘,你是不知道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充满了鄙夷还有讥笑,他们肯定在心里想,这么不堪的舞技,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小姑娘蜷缩在被子里,身体因为抽泣,一颤一颤的。
可把妇人给心疼坏了!
她捶打了一下床:“挨千刀的,那是他们不懂欣赏,明明我闺女跳得最好!为了这个迎神舞,我闺女可吃了不少苦,每天都练好几个时辰呢,把脚尖都磨破了呢!
那些人都是大老粗,哪懂什么雅乐,看啥都是图个乐呵!要不然,也不会把杂耍街里的把式,当做迎神舞!”
然后,她就俯身去拉蒙在闺女头上的被子,时间长了不得闷坏了,可她的手刚碰到被子。
小姑娘哼哼唧唧,又是搓又是踹的,根本不让她近身。
“好好好,我不碰你!”妇人用手顺了顺胸口,“该死!那些乡下来的瘪三,也配跟我闺女相提并论,一个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大小姐,一个是烂泥里挣扎的泥鳅,也敢登台献丑!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
“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妖法,把老太婆、还有伯伯们迷得五迷三道,等着长大了也是个狐媚子!娘,你看看她那媚眼一抛,哥哥们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一个个没见过美女似的!明明家里就有这么个大美女不看,跑去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小姑娘越说越气,蒙着被子一顿狂踢。
床发出嘎嘎吱吱的响声。
“看看她们上不了台面的做派,这可是逮着机会展示自己了,真是哪哪都有她!”
“一看她的眉眼,就是个诡计多端的,我闺女这么单纯天真,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你呀,就是太善良了,才让她在咱们萧宅里横行霸道!就算你咽得下这口气,当娘的还咽不下这口恶气呢!”
小姑娘掀开了一个被角,打着哭嗝,从里面探出来头来:“娘,你这话什么意思?”
妇人把她的被子拉下来,给她擦了擦眼泪,冷笑了一声:“她不就仗着有两个会点拳脚的哥哥撑腰吗?我这就折了她的羽翼,看她还能蹦跶几天!”
小姑娘连忙坐起身来:“不行!不能对她哥哥出手!娘,你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怎么就擅自做主了呢?”
“啧啧啧,你个小没良心的,现在才多大,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妇人用手戳了戳闺女的额头。
“你可是娘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从小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给拉扯大,这才见了几次小哥哥,就把娘给抛到脑袋后面去了!”
那小姑娘的脸一红,推了她娘一把:“哎呀,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家里的几个哥哥空有莽夫之勇,哪里比得上千文哥哥风度翩翩,而且他可是除了爹娘以外,真正关心我的人!娘,你不能动他!”
“好好好……不动……”嘴上应承着,先哄过闺女,小孩子都是三天新鲜,等着见得多了,还不见得她能想起来谁是萧千文。
母女两个说着话,屋外就响起叩门声。
算着时间,应该是派出去的丫鬟回来了。
妇人直起腰身,用手捋了捋鬓角,慵懒地喊了声;“进来吧!”
“是!”丫鬟轻轻推开门,迈着小碎步,快速进到屋子里,关门前还左右张望了一下。
甚是谨慎。
“夫人、小姐!”丫鬟福了福身。
“起来回话!”
见到下人进来,小姑娘住了声,竖着耳朵听着。
妇人从床边站起来,坐到了椅子上,方才开口,“外面怎么样?”
丫鬟喜上眉梢:“回夫人,比武大会的前三甲已经决出来了,咱们帮内的兄弟占了两名,第三名是坊间报名的。而且,奴婢听说,榜首的那位就是三老爷麾下的!恭喜老爷、恭喜夫人!”
“不错不错,三房总算是扬眉吐气一回!往年不是大哥手下,就是二哥手下露脸,就是轮也该轮到咱们房了!”
到底是两个毛头小子,会点功夫又如何?哪里比得过这些走南闯北的练家子!再说了,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命回去呢!
妇人心情大好,换了一个姿势,接着问:“分擂台上,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有!”
这下,小姑娘的眼睛跟着一亮,团着被子,挪到了床边上。
“快说说!”
“夫人、小姐所有不知,居然有宵小之辈敢在擂台上使用暗器!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全然不顾比武大会的规定,私藏暗器上场,奴婢还听说,跟他们对战的小哥,都受了重伤呢!”
“受伤?是千文哥哥,还是萧千武?”小姑娘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得要命,被子都要被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