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茶掌柜身子一僵,眼神心虚地躲闪,装作听不懂:“你说啥?”
“掌柜,你就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最小的乞丐把玩着手里的银子:“昨天那事沸沸扬扬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要是让他们知道其实是出自你们的手笔,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你们淹死!
别说想继续开店了,恐怕还得被人轰出杂耍街!”
“你们到底是谁?”凉茶掌柜跟他媳妇多了一分警惕。
“收租的啊!只不过比较八卦,就爱听点独家内部花边啥的,满足下好奇心。”
最小的乞丐说的没错,房契在她们手上,她们就是收租人,没毛病!
其实,就算凉茶掌柜不说,她继续摸查也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些蛛丝马迹,只是现在有两个现成的,不用白不用。
她不介意知道得更快些。
“说说呗,到底是谁指使的你们?”
此事关于性命,凉茶掌柜怎么能轻易告诉他人,本来事情落败,他还没有想好应对之策呢,要是让对方知道事情还泄露了,非得把他大卸八块。
人都是利益驱使的,现在凉茶掌柜最缺的就是钱,那就给他点甜头。
“免一个月房租。”
凉茶掌柜毫无波澜。
“免两个月房租。”
凉茶掌柜抬了下眼。
“免三个月房租。”
凉茶掌柜摩挲着手掌,有些许动摇,他瞟向最小的乞丐,眼神里全是贪婪,想知道她最多还能加多少砝码。
最小的乞丐却放慢了节奏,玩起了心理战。
“当家的,可不能说啊,那帮畜生什么都做的出来,要是被他们知道了还得了!那些还不上钱的人,不是被打成了重伤,就是断手断脚,一辈子成了残疾,咱们惹不起啊!”
“你快闭嘴吧你!”凉茶掌柜的赌徒心理已经冲上了头,媳妇说的话哪里还听得进去。
“天知地知,我们不说,谁会知道?掌柜的,你说是不是?”
紧接着,最小的乞丐给出了最大的诚意:“免四个月房租!听好了我只数三个数,要是掌柜无意,就拿铺子里的桌椅板凳来抵,还不够的,就签个卖身契,当牛做马来还!”
好赌的人,能有几个勤快的,大多好吃懒做,就等着天上掉馅饼呢!
让他从一个“大碗凉茶”的掌柜,沦为别人的奴仆,卑躬屈膝,事事受约束,他才不干呢。
她刚喊到“二”,就被凉茶掌柜打断。
“你们发誓,不会告诉旁人!”
“好!我们用这副身躯发誓,绝不会告诉其他人!如违此事,天打五雷轰!”
反正这誓是小乞丐的身躯发的,关她萧千禧什么事?其他人也都听出了“这副身躯”的文字游戏,也都照说无误。
“我要是说了,当真能免我们四个月的租子?”凉茶掌柜再次确认。
“我既然说了,自然是可以做主的!掌柜的不信?那还是算了,大家现在就开始清点下桌椅板凳!”
“别别别,我说!”
凉茶掌柜终于下定了决心,四个月的房租就是十二两银,不少了!起码房租补齐了,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要不然穿乞丐服的就是他们夫妇了。
这事还得从凉茶掌柜进了宝青坊赌场说起,连赢了数庄后,他想再来最后一把大的,就把全部身家押了上去,然后事与愿违的输了个底掉,还倒欠赌坊不小的数目。
他不甘心啊,要是那把能赢,够他花好几年了!
而且他是偷偷把备货的钱都输了个精光,回去怎么跟媳妇交代?非得跟他大闹一场。
为了翻本,他就鬼迷心窍地借了印子钱,也就是现世常说的高利贷。
谁成想,这高利贷是按日结算的,越滚越大,没几天利息就超过了本金,凉茶掌柜根本还不起!
那日催债的人上门,扬言他要是不还钱的话,就直接给他放血!
凉茶掌柜吓得腿都软了,一碗血抵五两白银,就是把他放干,也是九牛一毛!
后来放印子钱的人给他指了条明路。
要是能把“萧林糖水铺”赶出杂耍街,让他们毫无立足之地,欠得债就可以一笔勾销。
凉茶掌柜早就看“萧林糖水铺”不满了,他们没来之前,“大碗凉茶”也曾深受食客们的喜爱,茶浓且便宜,一文钱一碗。
南来的北往的,进门就能喝,喝完就走,一点都不耽误事。
谁知道,“萧林糖水铺”不管是豆浆还是蜂蜜柠檬水,也是一文钱一碗,这不是故意跟“大碗凉茶”杠上了吗?
但它里面添加的东西可比大碗茶丰富多了,食客们自然觉得后者更实惠,全都奔着他们去了。
从那之后,凉茶掌柜便心存怨怼。
本来他也就是跟媳妇关起门来,谩骂糖水铺,并没有真心想过要诬陷他们。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要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