屯子里的人也没想到萧有福会这么护短,不就是个小乞丐嘛,不至于把话说的那么重。
“有福兄弟,你就没有听过‘狗改不了吃屎’这句话吗?就他们这些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懂得什么改过自新?”村民们看向无心,那厌弃就像踩了坨屎。
“打我骂我,我都认了,那是因为我确实做过对不起大家的事,但并不代表,我惹不起人!破船还有几千钉呢!可是我要你们把刚才说的话收回去!”
无心挣扎着从地上起来,头上的青筋暴起,面露凶光。
突然间,他快速移动,便从人群之中穿梭而过,不一会儿就有东西攥在了他的手上。
“咦,我的钱袋子呢?”
“我的也不见了!”
村民们下意识地纷纷摸向自己的怀里。
“是他!”
终于有人发现,无心的手里正拿着大家的钱袋子。
“狗娘养的!你找死!把我们的钱袋子还过来!”
“我说!要你们把诋毁我娘的话收回去!你们不过也是仗着自己有家,有父母兄弟!若你们是我,不见得比我多光彩!”
“乡亲们,咱们一起上,他不就是一个小屁孩吗?还怕制不住他!”
“就是!给他点颜色看看!”
“无心!把钱袋子还回去!你还嫌事不够大吗?双拳难敌四手,赶紧给叔叔伯伯们认个错。”萧有福义正言辞,却在给无心挤眉弄眼,希望无心别冲动,看清时局,由他来解决。
可是那个孩子倔强地仰着下巴:“别的事都可以,可是我不准他们说我娘!她可是世上最好的娘亲,虽然我没有见过她,可听老人说过我娘是生我难产而死,紧要关头,她选择了保我!保我!”
无心哭得撕心裂肺,拿着钱袋子的手缓缓落下,最后抱成一团,哭了起来。
“我娘是为了生我才死的!我不许你们说我娘!拼了命也不行……”
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这个小乞丐的身世也这么坎坷。
田埂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样,所有人定格在了那里。
也有妇人不落忍,想去扶起那个可怜的孩子,可是又被男人拉了回去。
“不,不,不管,怎么样,反正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你得还钱……”刘大山小声嘟囔了一句。
“就是,得赔,那日我把簪子丢了,可没有少挨媳妇的打,非说我诓了她,回娘家住了好几天。后来还是我去接,才跟了回来。”同样被偷银簪的人跟着附议。
“我都说了会帮他还钱,难道我萧有福的人品你们还信不过吗?”
萧有福的眼睛只是略过两个儿子,萧千文、萧千武就出列,把无心搀扶了起来。
“大公子、二公子,自从进了萧宅,我再也没有偷过东西了。”
“我们信你!”萧千文使劲捏了捏无心的肩,“交给我爹吧,一切都会过去!”
“无心,以后你还有我们!”
“二公子……”无心感激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只剩下哽咽。
萧有福将地上的钱袋捡起,用手拍打干净,恭恭敬敬地捧在手里。
“乡亲们,刚刚无心的举动虽然不妥,但也是孝字当头,维护其母的尊严,有福代他向大家说声对不起!”
“老爷……”
“是我太冲动了,我给乡亲们道歉!”无心深深鞠上了一躬,泪砸进了刚踩平的土里。
丢了钱袋的人上前,从萧有福的手上寻找着自己的那个。
可他们还没有抽回。
萧有福又说了句,请大家也能向无心……道歉。
拿钱袋的手僵在半空之中,不用说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
但还是有气无力地回了句,抱歉了。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曾经备受冷眼的少年,听到这一句抱歉时,内心是怎样的波涛汹涌。
哪怕现在临近傍晚,他都觉得天空无比晴朗,晚风无比清香。
“刘大哥,想好了吗?那日丢了多少钱?”
“我记得那日正巧商船靠岸,临时招了我们几个卸货,搬运抗了一日的大包,还有赏钱。抗了一日的大包,起码得有100文!”刘大山把那日的事从头捋了个遍,终于想了起来。
萧有福自然不会听取一人之言,他还是问了下无心,数目是否准确。
无心点了点头。
“好。刘大哥这里是110文,你数一下够不够数!”
还好闺女提前给萧有福做了准备,他从袋子里摸出来了110文,交到刘大山的手上,让他仔细清点。
“也就是遇到了萧有福这样的好人性,愿意给那孩子承担,要不然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打死不认,他刘大山也没辙。”
“可不是,这是又碰到这个小乞丐了,要是没有碰到,这钱也就是打了水漂,根本找不回来。”
“看看人萧大家的气魄,又是帮屯子里想致富路子,又是帮捡来的孩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