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壶堂诊室内两极分化严重,萧千禧忙得是脚不沾地,而其他大夫的诊室门前已经冷冷清清。
要说每个大夫此时此刻心里多少都有些落差,但是落差最大的就是许大夫,他来的时间最久,大家私下里都喊他“小医痴”,算得上悬壶堂坐诊大夫里医术最好的了。
可现在,新医只是用了一些“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手段,就把病人都“骗”了过去。
许大夫嗤鼻:“路遥知马力,咱们走着瞧!连个脸都不敢露,我就不信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
只要把这个遮遮掩掩的新医给盯紧了,就不怕抓不到她的小辫子。
半晌时间过去了,萧千禧的诊室外面还排着很多人。
“怎么还没有临到我们?”
“急也没用啊,前面起码还有十几位呢!”
“新来的大夫看得细,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就是,多跟咱们说道说道,看诊也觉得安心。”
尤其是听了前面病人的一致好评,大家对看诊更是充满了期待。
再说了又不是急诊,多等会儿怕啥?人家大夫都没有喊累呢,排队的病人却不耐烦?哪有这样的道理!
“把这杯茶送进去。”
陆沉香把新沏好的茶递给门口的药童,他可不想把好不容易“诓”来的小神医给累着了,还指望着忙碌的间隙多学些针灸之术呢。
“是,陆大夫!”
“白芷,我看这些病人到了中午也看不完,你去聚鲜阁定一桌上好的饭菜,到时候让那里的伙计送过来!”
“爹,你这也太殷勤了吧?”
“很明显吗?”
“不明显吗?”陆白芷无奈地摇了摇头。
“爹,你就说哪个坐诊的大夫有这样的待遇?许大夫可在咱们悬壶堂坐诊多年了,也没见过你什么时候给他从聚鲜阁定过饭菜。”
陆沉香把脸一沉,训起了儿子:“那能一样吗?都跟你说了,她是我的老师,按辈分你得管她喊师爷呢!”
对于突然就多出来一个师爷的事,陆白芷很是蛋疼。
但能让医痴的亲爹如此恭敬,足以说明她的医术了得,可能还在老爹之上!
“我知道了,这就去办。”
陆家世代为医,其中陆沉香的医术最为精湛,而经营上陆白芷最为上心。
虽然悬壶堂本身就算得上是镇上最大的医馆,但是也有几家医馆势头很足,逐渐形成三足鼎力的局面。
他目测今日来悬壶堂看诊的人要比往常多上两倍,再经过几日街头巷尾的口碑相传,用不了几日,悬壶堂在镇上就是一骑绝尘。
陆白芷越想越美,高高兴兴地去往聚鲜阁。
他刚一走,就有马车奔驰而来,扬起了一地的尘!
“来人啊!救命啊!”
“求陆大夫救救我儿!”
“求陆大夫救救我男人!”
马车还没有停稳,就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跳下了车,他不顾腿上吃痛,连爬带滚进了医馆。
看到陆沉香后,扑通一跪:“陆大夫!求你救救我弟弟!”
陆沉香看到这人如此焦急,忙问:“患者在哪?什么病症?”
排队的人看到几个中年男子抬着担架进来,自动让开位置,听那老妇与妇人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也知道这是遇到了急症。
不忙的坐诊大夫也闻声过来。
但当陆沉香掀开了盖在病人身上的被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受到了视觉与胃觉上极为强烈的冲击,很多人没有忍住开始干呕。
只因为,包裹而来的根本就不像是患者,他的手露出森森白骨!上面只剩了一层发焦的皮肉!
那味道就像是被火燎熏猪蹄,要多难闻就有多难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人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太吓人了!他是人是鬼!”
“都成这样了,八成活不了了!”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都猜测躺着的人已经凶多吉少了。
“你才活不了!你个短命鬼!”
听到有人咒自己的儿子,老婆子第一个不干了,蟒着头撞向那个人。
儿媳赶紧抱住婆婆的腰:“娘,当务之急是让医生救黑娃!”
两个人抱着头哭声响天。
陆沉香到底是见多识广的大夫,已经蹲下来用三个手指抓住病人的手腕,切起脉来。
他努力找了半天,才摸到那微乎其微的脉动,心下一惊,不好!
赶紧就吩咐伙计去拿一片老参,准备压在他的舌下,为他吊命。
伙计的脚下仿佛踩了风火轮,陆沉香的话音刚落,老参片就到了他的手上。
陆沉香捏着伤患者的两腮,想迫使他张开嘴巴,可手指掠过鼻下时,竟然已经气若游丝!
再探腕上的脉,心脏已经停止跳动,手里的参片滚落而下。
“陆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