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上来的妇人,把揪过来的绳子使劲儿扔出了两丈远,“哪里都能选,就是这里不行!”
“老嫂子,花名册上也有你家,你现在又是弄哪出呀?”
昨天晚上萧千文写好的花名册就在村长手上。
他知道郑家是同意集资修建的,现在怎么又跳出来阻拦呢?
“要是知道你们选的是这个地儿,打死我们也不会按手印的!”
郑老太跳着脚,太阳穴边上的青筋暴起,情绪异常激动。
“这是为啥嘞?这片荒地覆盖到的田地最多,就连你家的地也在附近。”村长上前询问。
“村长唉,你是不知道,我们的祖坟就埋在这片土地!要是扰了祖宗的安宁,我们老郑家可就得不到家神的庇护了呀!”
古代的人极其看重祖坟,要是真的扰了先人的安宁,可是大罪过!
最好要带上两坛好酒,敬上几碟好菜,安抚表达敬意才行。
听了郑牛氏的话,村长的心里也是一咯噔,脸色一变,赶紧向周围看去,寻找先人的墓碑。
村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跟随着村长的目光张望。
看了半晌,别说墓碑,就是小土堆也不曾看到,再说谁家的坟前会让野草长得这么高?
“老嫂子,你说祖坟埋在这里,我们怎么看不到呢?”
“村长,你别听郑牛氏瞎说,他们的祖坟在后山,也就是我们边上。每年清明我们两家都能碰到,有时候还会一起拔草,割荆条呢!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她们坟上的荆条长势茂盛,我们还说是旺子嗣之相。”
说话的正是郑牛氏的邻居,张赵氏。
“你们都快把我给说糊涂了,既然郑家的祖坟好好的,郑牛氏为何要说祖坟在这荒地?”
郑牛氏用眼睛剜了一眼张赵氏。
“真是个长舌妇,要是惊扰了我们郑家的祖先,拉你下十八层地狱!”
“哎,我说郑牛氏,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别她娘的满嘴喷粪,你让大伙看看这荒地像是有祖坟的样子吗?”
“要有,也是孤魂野鬼!我只是跟村长说了实情,你发什么神经,别耽误了大伙儿动土!”
张赵氏把手往腰上一掐,一副要干架的样子。
村民们起大早就是为了赶赶工,早点把蓄水池挖出来,正是在摩拳擦掌的劲头上。听张赵氏说郑家的祖坟根本不在这里,那郑牛氏不是在唬人嘛?心里都愤愤不平。
“老嫂子,动土可不能耽误下去,雪水可不等人啊!”
“就是啊,老嫂子,咱们现在就是要抢时间!”
“这荒地都是枯草,哪里有你家祖坟?”
村民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向这边涌了过来。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别以为你们人多,就能欺负了我老婆子!”
郑牛氏心中焦灼,又怕自己拦不住,赶紧喊她的儿子。
“儿啊,你快来,要不然这个坟地可就保不住啦!”
“老天爷啊,快降雷劈了这些挨千刀的,他们是想让我们老郑家绝户啊!”
“谁要敢动这块地,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郑牛氏往地上一躺,摆了一个“大”字,护在了这片地上。
这个时候郑牛氏的儿子郑磊一个箭步冲向前,他的媳妇紧随其后,挡在了郑牛氏的前面。
“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谁都不准动!”村长提着嗓子大吼了一句。
“老嫂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你不说,大伙怎么帮你!”
村长手背对着手掌,重重一拍,遇到这样油盐不进的人,最是头疼了。
这郑牛氏被逼得紧了,脸色凝重,咬着嘴巴,还是不肯细说。
“村长,现在怎么办?”村民们吵吵嚷嚷,把压力都给到了村长。
“哎呦,都是一个屯子的,老嫂子你有啥不能说的?”村长的表情里满是为难。
“村长,你们不要逼我婆婆,这事——怪我!”说话的正是郑家儿媳妇,郑康氏,紧接着她的泪如雨下。
“要是我能给郑家生下个一男半女,婆婆……也不必如此。”
郑康氏转过头去,靠在了郑磊的肩上抽泣。
“村长啊,不是我老婆子要闹,这块地,可寄托着我们老郑家最后的希望。不孝有三,无后无大!要是不能让老郑家开枝散叶,我也没脸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了!”
郑牛氏拍打着地面,语气里万般无奈,她也仿佛是泄了气的皮球,头垂得极低。
“说起来,这可是我们老郑家的一块心病。”
这事要从三年前说起,自从郑康氏过了门,老郑家可就天天盼着抱孙子,也不让新妇干活,怕她累着,对她好得没话说。
可是连着两年过去了,郑康氏的肚子就是没有动静,原来的待遇不存在了,还多了很多冷嘲热讽。
别说婆婆急了,就是她自己也急得不行,好不容易手里攒下点银子,也全都上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