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又有一些荤菜传了上来。
烧肘子、荷叶鸡、红烧鲤鱼、酱牛肉、猪头脸……
十好几道菜,看得萧千文他们是眼花缭乱。
萧千禧满脑子都是肉,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哥哥们也都在拼命吞口水。
说不饿是假的,他们三个早上就一人吃了一个鸡蛋,萧千禧上午还喝了一点豆浆,两个哥哥可是什么都没有吃。
县太爷用手拉了夫人一下,让她少说点话,赶紧开席。
“家宴,大家都不要拘着,想吃什么随便夹,够不到的就站起来,没有那么多规矩!”
县太爷一发话,萧千禧的眼睛都亮了。
看着孩子们抢着菜吃,县太爷、村长的食欲也被唤起来了,都要比平时吃得多。
夫人怕孩子们不够吃,又喊丫鬟再去小厨房加两个菜,后来自己不放心,跟着丫鬟一起去了。
等她再回来的时候,不仅多加了两道荤菜,还给萧千禧包了一些点心,有江米条、油饼、还有芝麻糖等,这些东西不怕坏,可以带回去多放几天。
萧千禧接过点心,甜甜地说了声:“谢过夫人,夫人真是人美心善!”
这夸得是让夫人心花怒放,心里比喝了蜜还甜,自己就又去包了些点心过来。
孩子们吃饱喝足,就坐不住了,萧千武跟小公子很快就熟悉了起来,两个人跑到院子里嬉戏玩耍。
萧千文提前去喂了喂黄牛,检查了下牛车上的东西。
萧千禧被夫人留下,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不过大多数还是围绕小公子的身体情况。
县太爷难得今天开心,拉着村长与他共饮两杯,两人现在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不知道酒醒后还记不记得两个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豪言壮语。
萧千禧啧啧了两声,县太爷可亏大发了,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可村长已经过了四十,一下子少了十年寿。
几家欢喜几家忧,这里吃吃喝喝一片和气,而在县衙的公堂之上,还有几个同病相连的可怜人。
“哎呦,哎呦,疼死老娘了!都怪你个天杀的,把我害苦了哇……”
孙大花的屁股开花,现在还在凳子上趴着呢。她也想起来,可是身子一动,屁股就扯得疼,不得已又重新趴下了。
萧有财嘶溜了两声:“鬼哭狼嚎个球,我还活着呢,别给我找晦气!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朵跟前念叨人家的牛车好,我能花钱受罪么我!”
“就是怪你,出的什么破主意,家里的钱这次都掏出来了,不过了,不过了!一家人喝西北风去吧!”
孙大花现在也就剩下嘴不疼,裤子只要跟肉皮摩擦,就又疼得哭爹喊娘!
“哭,哭,哭,就知道哭,先给我搭把手,把我扶起来啊!”
萧有财伸过手去,等着孙大花搀他一把,两个人一直在公堂上,算怎么一回事么。
他们两个的旁边,就是挨过板子的矮胖衙役还有瘦高衙役,他们比萧有财还惨。
执勤的衣服已经被县令勒令脱了下来,屁股上洇出了鲜红的血,现在肿得老高。
他们都没有力气讲话,耷拉着脑袋,口水沿着嘴角滴下去,在头下方成了一滩。
要不是因为收了萧有财一吊钱,他们何苦被坑害的这么惨,现在搞得活计都丢了,又该找谁说理去?
孙大花刚挪了两步路,就疼得出了一身汗,搀着萧有财起来也没有好气。
“你说你皮糙肉厚的,怎么这么不禁打!”萧有财自己不济,还不忘笑话下孙大花。
“哎,萧有财,我都这样了,你说得是人话吗?”孙大花一生气,胳膊一甩,撂挑子不扶了,萧有财顿时失了重心,朝着一边栽去。
“果然,最毒妇人心啊,孙大花你好狠的心,你要谋杀亲夫吗?”萧有财好不容易站住,又开始数落孙大花,平时自己打不过,趁着现在孙大花有伤,赶紧过过嘴瘾。
孙大花现在又气又恼,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心里又把萧有福一家咒骂个遍,骂得时候她自己都忘记了,萧有福、萧有财可是亲兄弟,骂萧有福的祖宗,就是骂自己的祖宗呢,要是她婆婆能听见,半夜非得入梦,打死这个不肖的儿媳。
骂也骂够了,哭也哭够了,两人相互搀扶着出了衙门。
“你听,是不是有牛车的声音?”萧有财停下脚步,把耳朵竖了起来。
孙大花也往牛车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是有牛车的声音!”
萧有财的屁股太疼了,要是靠两条腿走回去,还不见得走到猴年马月,他就跟媳妇商量,不行两个人雇个牛车吧。
孙大花早疼得两腿哆嗦,听萧有财说雇牛车,心里一百个同意。
可是,等牛车离他们越来越近,两个人脸上的期盼瞬间凝固。
“怎么是他们?”孙大花咬着牙问萧有财。
萧有财也咬着牙回答:“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