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聚在解临渊的身边,又生怕他想不开,若有若无地拉拽着他的手臂肩膀。浅淡的光圈落在戊寅死不瞑目的脸上,又移到他缺失的下半身,照了一下便迅速回避,不忍心多看哪怕半秒。 意外发生得太过突然,方才那热火朝天的喜悦消失殆尽,他们灰败着脸,犹然还有些在梦中,不管经历过多少遍死亡场景,他们还是会讷讷无言,不知如何安慰身旁这位萍水相逢的友人。 特别是这位银发男人面对同伴的死亡,反应还非常奇怪,他先是焦急地环顾周边所有人的面容,仔仔细细观察他们的神情,又飞似的去商铺里看了肺癌的老黄,踹两脚死透了的畸变体,看看它有没有复生的可能,最后连夹着尾巴缩墙角的泰迪犬都拎起来抖了抖。 “呃……解哥,你,”开大门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问,“你在找什么?” “……”解临渊愣了一下,手一松,放过了悲惨嘤嘤叫的泰迪。小狗摔到地上打了个滚,赶紧屁滚尿流地找了个地方钻进去。 我在找什么? 找戊寅? ……找他做什么? 他们两个人,似乎也不是什么亲密无间相依为命的关系吧? 无非就是一些见色起意的荷尔蒙冲动,亲过几次,有那么点暧昧的肢体接触而已,相处中充满了欺骗和隐瞒,真要论起关系来,就连朋友都称不上。 戊寅身份不明,实力深不可测,解临渊不相信他会这么简简单单就死在一只低级畸变体嘴里。 更何况就算戊寅今天真的阴沟里翻船,死了,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坏事。一个摸不清底细的家伙,解临渊再是贪慕美色,放纵欲望,内心也是理智的,绝对不会真心实意地交底。 最多是可惜了这副合他心意的好皮相。 转念又一想,他甚至都不可惜了,死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具通过基因克隆而成的仿生体,很大可能戊寅同批次的另外59具实验体和戊寅用的都是一款仿生体。 他现在要自由有自由,要时间有时间,要能力有能力,随意在各大基地逛逛,指不定还能碰上相同长相的其他寄生实验体,性格方面绝对会比戊寅好很多。 解临渊安静地站了一会,朝其他人摆摆手,有些疲惫地说:“没事,我和他……也才认识两个月,不算很熟,不至于多伤心。” 说话时,他的嗓音几乎没什么起伏:“你们还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来两个人和我一起把尸体清出去。”、 听了这话,其余人立刻行动,从角落里翻出铲子、扫帚、簸箕、手套以及火钳。 解临渊弯腰徒手去捡地上那半具破破烂烂的身体,现在的戊寅终于变得驯服,一动不动地躺在他怀里,任解临渊随意折腾。尸体内的血快流光了,很轻,还很脏,拖动时还有脏器血肉摩擦蠕动的声音。 手电光没照几秒,先前那个扶墙呕的男人顿时又吐起了酸水,其他人也痛苦地移开视线,只有解临渊 接受能力异常强悍, 他就地寻了个大蛇皮袋子把戊寅乱七八糟的残肢、碎肉, 外加畸变体嘴里的那些都拾掇出来,一股脑扔进袋子里。 在把戊寅的身躯也放进去之前,他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单独把脑袋割回去收藏,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他对于戊寅的肉身着实有些兴致缺缺,仅仅停顿了半秒,解临渊就拉上蛇皮袋拉链,跟着六兄弟一起,把袋子丢进了他们先前为老黄挖好的埋尸坑里,刚刚他们临时将这里扩大了一些,当作新人的藏骨地。 年轻男生阿坤哭得最厉害,还给戊寅跪地磕头,反复喃喃着对不起和谢谢你,反观解临渊,扔掉尸体之后就懒得多看,返回二楼开始认真挑选起仓库里的战利品。 殿下一嘴的血水,亦步亦趋地跟在解临渊身后,似乎是知道主人没了,它现在想要保住一条狗命得换一个讨好对象。它刚刚趁着众人清理大厅尸体的时候,偷偷对着畸变体的残骸大快朵颐,也不知道有没有不小心咽几块戊寅的肢体进去。 解临渊找了一个推车,毫不客气地把想要的东西都往上搬,他回头看到殿下不停地舔着嘴巴上的血迹,忽然又意识到一种可能,他立刻快步走到殿下身边,分别掰开边牧和金毛的嘴,扯着舌头上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你该不会把他吃了吧?”解临渊蹲着问。 殿下无辜地坐在地上抬头望他,尾巴在地上左右扫了扫。 “……” 解临渊和它对视了一会,倏然烦躁地啧了一声,起身继续指挥五兄弟替他爬上爬下地从货柜里拿东西。 “你现在只能跟着我了,以后聪明点,我可不会像戊寅那么惯着你。” 殿下警觉地竖起耳朵,起身紧紧贴着解临渊腿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