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提前预警了一切,阿父超前的政治眼光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再穷兵黩武大兴土木,而是选择休养生息与民休息,于是天下归心,阿父被黔首奉为神祇,她的地位跟着水涨船高,成为被阿父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是你,竟然是你!” 鹤华快步向少女走去,声音微微发颤,“你,你还活着?” 她早该想到的。 这般深的执念,这般不顾一切也要做成这一切的疯狂,除了她自己,世界上再寻不到第二个。 “我在大秦昏迷了一个多月,是不是因为你的原因?” 鹤华向少女伸出手。 然而随着她手指的碰触,少女的身体突然变浅,如同水中倒影被戳破,她的手却直接穿过少女的身体。 鹤华瞳孔微微一缩。 ——她没有实体。 她的一切都是虚妄。 鹤华触电般收回手。 少女身体慢慢恢复原来的模样。 “吓到你了?” 少女问她。 “没有。” 鹤华拼命摇头,“你一点都不吓人,你很好,你是大秦的公主,阿父最喜欢的女儿,你——” 她看到少女自嘲一笑。 像是早就释然自己此时的模样,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 鹤华声音戛然而止。 周围静得可怕。 有鬼火在她们身边不停跳跃,但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妖异的蓝色鬼火陪着她们,仿佛是这个世界唯一的颜色。 “你需要帮助吗?” 沉默良久,鹤华哑声问道,“我能为你做什么?” 少女眸色有一瞬的空洞,“帮助?”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鹤华抬了抬眉。 少女是她,但又不是她。 她与她的性格完全不同,更孤僻,也更凌厉,像是出鞘利刃,所有靠近她的人都会被她无情斩断。 她已经不相信任何人。 更不相信任何人能帮到自己。 可是,她不是任何人,她是她自己。 鹤华抬头,看着那人的眼,“我不是在帮你,是在帮阿父,帮我自己。” 阿父两字让少女空洞的眼眸有了些许光彩,直直向鹤华看过来,“你的阿父,现在很好。” “以后,也会很好。” 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童,她的话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鹤华明白,那是声带伤得厉害的后遗症,有躯体时还能稍稍掩饰,但当只剩下虚无缥缈的执念之时,便又恢复原本的模样。 鹤华有些难受。 大秦最璀璨最完美无瑕的明珠,终究还是斩落成泥,破碎不堪。 鹤华别开眼,眼睛酸得厉害,“我知道阿父很好,但你现在不好,不是吗?” “如果阿父见到你现在的模样,定然会心疼的,你是阿父最——” 鹤华声音微微一顿。 她突然想起阿父的脸,想起阿父九年来却没什么大变化的脸,那不是正常年龄该有的反应,岁月仿佛在他身上停止,他身上没有任何年龄增长的痕迹。 鹤华指尖轻轻一颤,不敢置信道,“是你?” “是你让阿父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 少女却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的脸已经坏了,做不了任何表情,只木着脸看着她,仿佛没有情感波动的木偶娃娃。 鹤华有些不敢现在的她。 不是害怕,而是当她看着她的脸时,她感觉自己在被凌迟。 她为他们做了那么多,她却一无所知,甚至她连她的存在都不知道。 她把一切都归功于自己的天赋异禀,她觉得是因为自己的运气足够好,所以她发现了这一切,阿父改变了这一切,殊不知,这一切的改变并非运气好,而是另一个女孩儿以血淋漓的自己换来的。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鹤华吸了吸鼻子,“谢谢你让阿父身体康健,谢谢你让大秦避免灭亡,谢谢。” 鹤华不断说着感谢。 她不止想说感谢,她还想抱抱她,抱抱只剩一团执念的她。 鹤华慢慢伸出手, 缓缓环住她一碰即碎的虚影, 轻轻地,轻轻地将人抱在自己怀里。 嬴鹤华面无表情看着面前的人。 女孩儿隔空抱着她,不断重复自己的话,“你的愿望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