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什么都行。
这事连弘安帝都听说了,姜濯上完下午的课,弘安帝便叫他过去帮忙批奏折。
姜濯:“我批?”
弘安帝:“将来你迟早要做,先学着吧。”
他叫内侍搬一张小桌子放到他案前,再叫内侍将一摞还没批阅的奏折搬到桌上,“你替皇爷爷看看,哪些急迫,哪些重要,你筛选出来,不急不重要的,放到一边。”
这活儿简单,姜濯能干,他跃跃欲试在小桌前坐下,开始一本一本看。
他看起奏折来要比弘安帝慢得多,到天黑也没看完一半。
期间弘安帝让他有什么想法就写到纸上夹到折子里,姜濯看到一篇长篇大论时终于忍不住夹了纸条:“废话太多啦!”
弘安帝晚上瞧见,哈哈大笑,将纸条夹好,写好批示给朝臣打回去。
那位朝臣领回奏折,只见批示上弘安帝龙飞凤舞写了两字:“重写”。
重写?!
他没写什么特别的事呀,只是例行汇报,怎么就要重写了?
莫非朝中又有什么新动向他不知道?
他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连忙打开折子细看是哪儿不小心写错了话,犯了忌讳。
结果,从里面飞出张小纸条。
他拿着那张“废话太多了”的小纸条风中凌乱。
是因为废话太多才要重写吗?
慌张的心重新落回到胸口,他对着纸条无语良久。
这不是陛下的笔迹,也不是太子的笔迹,甚至不是内阁哪位大人的笔迹,这谁呀这是?!
随后两天,姜濯每日去帮弘安帝分奏折,胆子慢慢变大,纸条开始增多,偶尔还写些自己的看法,若弘安帝有空时,爷孙俩还探讨些问题,不过弘安帝最常见到的还是“废话好多”“啰嗦”。
姜濯问:“皇爷爷,不能叫他们写简单点儿吗?”
弘安帝:“你同他们说。”
第二日上朝,姜濯就真说了。
朝臣们商议完大事,又到了例行弹劾时间,姜濯突然站出来说他有本奏。
折子是没有的,笏板也是空的,他只是口头问问大家,能不能把折子写简单点儿。
姜濯:“诸位都是能考上一甲二甲的人,才华毋庸置疑,就不要在奏折上展示啦。”
他还贴心地给他们留了展示空间:“新年写贺表或平日写请安折子,还是可以写的,我瞧见过诸位写的请安折,写的非常好。不过平日事务性奏折,就不要写啦。”
他也是个浪漫派,写文章喜欢洋洋洒洒,可喜欢写不等于喜欢看呀!
尤其是有那么一大堆折子要看,谁有心情欣赏他们的华丽文章?
他着重表扬了范孝的奏折。
众臣:“……”
原来吓他们一跳,往他们折子中夹纸条的是你呀!!
所有惨遭重写的朝臣都忍不住瞟小皇孙。
范孝的奏折他们知道,除了开头结尾恭请顿首的格式,那是满篇大白话。
他们写成那样也留离下岗不远了。
简单是不可能简单的,历来奏折也是展示能力与才学的一项,奏折写得好,说不定就能引起皇帝重视,提拔重用呢?
但既然皇孙提了,陛下许了,他们就尽量精简就是了。
从五百字缩减到三百字吧!
如何又简洁又能展现才华呢?
朝臣们各想各法。
本就提倡文风复古的朝臣,趁机也活动起来。
这场算不上风波的小波澜自然而然也卷向了皇城各个衙门。
来吧,无论基层还是中高层,集体改一改文风和习惯。
翰林院主要干的就是文书类工作,而且还在所有衙门中数得着的文采飞扬,如今突然要改,让指望靠文采混资历博功名的翰林非常不舒服。
大岐文风延续前朝,一直是以华丽辞赋为上,弘安帝年轻时候也尤为喜爱长诗长赋,上行下效,每次科举选拔人才自然也少不了筛选文章写得华丽的。
可风头一变,以文章见长的翰林就难受了。
怎么改?
改到什么程度?
都得重新想。
有人问道:“敢问大学士,可有范例?”
翰林大学士也有些牙疼,他自己也是以辞赋见长呢,写得还特别飘逸,特别瑰丽,特别长!和写实派全然不搭边。
他想了想,自然而然就选了颜君齐来举例。
“你们多看看颜翰林的文章,颜翰林,我记得你才编了本集子?”
颜君齐一怔:“是。”
翰林大学士:“拿来我瞧瞧。”
颜君齐:“已拿去刻印了还没还回来。”
大学士:“去印了?!”
这么快吗?
他有点羡慕地看颜君齐,心道有钱真好啊,他想印本书都要嘬牙花子想办法呢,他们翰林院清闲是清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