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天只做两道菜, 春山酒楼快速成了东城酒楼行业的笑话,连南城和西城的同行都听说了。
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忙做菜的同行都呆了, 只做一道菜,那不是刚刚学艺时候练基本功才用的方法吗?
“你确定,做菜的是宋寿常,不是他徒孙?”
“确定!真的是他!”
“宋老头疯了吧?”
有人按捺不住想去看笑话。
春山酒楼的当家大厨,像个新学徒一样每天只练两道菜?
“错了, 头两天还是一道菜, 昨天才开始两道的!”有人忍不住拿事实打趣, 纠正谣言的误传。
听到的人觉得更离谱了。
宋老头真是疯了吧!
卢栩听说后特别不能理解,学习一样不了解的新技术,不就是理论加大量实践然后巩固理论吗?
想当初他在观阳就是这么教的, 最初那批跟他学炒菜的, 连炒锅都没见过, 菜怎么算熟怎么算生都弄不清楚, 就是每天只练一道菜,甚至几天只练一道菜练出来的。
卢栩觉得他有必要和他的五个队友聊聊,不过还没来及说呢,就被他们围住交流如何做菜了。
卢栩放心了,看来大家都很靠谱。
外面的传言他们五家早就听说了,爱笑就笑吧,除了有点对不住每天来试菜的那一桌老饕, 他们真没任何羞愧。
像学徒一样练新菜怎么了?
他们本来就是在学新菜呀!
他们自己教徒弟时候, 天天喊着要勤学苦练,要熟练,要掌握, 要烂熟于心,难道到自己就不行了?
都是靠手艺吃饭的,难道因为年纪大了,还娇气起来了?
让他们笑吧,谁的情况谁知道,等他们笑完,也就轮到他们五家一鸣惊人了。
这五家老板每天凑在一起也很纳闷,外面也不想想,那些挑嘴的老饕们一边抱怨春山酒楼拿他们练手艺喂他们像喂猪,一边天天不间门断的准时往春山酒楼跑是为什么吗?
笑吧,随便笑,先笑不算笑,笑到最后才是赢家呢。
还有瑞祥楼,竟然还在到处嘲讽他们偷学瑞祥楼的菜。
他们就不能派个人过来看看、闻闻,想办法尝尝菜吗?
这也太自信了吧!
等日子到了五月,卢栩终于图穷匕首见,不再让他们一天两道的练菜,而是拿出了京城从没听过的新菜谱,一边让他们暗中练习,一边让他们打听瑞祥楼哪天上新菜时,五家都同情起瑞祥楼了。
瞧瞧,这傻子根本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还傻呵呵的宣传今年要上十个新菜呢。
呵呵,真行,卢栩给的菜单明明是十一道!
他们磕着瓜子蹲等,五月初六怎么还不到?
以前怎么就不觉得日子这么难熬呢?
方老板十分不厚道地想,说来还得感谢瑞祥楼呢。
要不是瑞祥楼,谁知道原来有这么多炒菜。
要不是瑞祥楼,谁知道这些菜都来自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地方。
要不是瑞祥楼,等有一天卢栩想以合作的形式进京城,还轮得到他们拿菜谱学炒菜吗?
要不是瑞祥楼惹毛了卢栩,他会这么不遗余力的倾囊相授吗?
瑞祥楼,恩人啊!
五月初六,又到了瑞祥楼每年出新菜的时候。
慕名尝鲜的客人早就来打听了,问瑞祥楼今年还上不上新菜。
“上!怎么不上!别人越学我们,我们就越要上新的!”瑞祥楼的掌柜十分傲然地说着。
最近他也听说春山酒楼的笑话了,而且还有人说春山酒楼的菜比他们的好吃,这让瑞祥楼升起一点儿危机感,思来想去,问题出在那天来闹事的小子身上——
肯定是那小子背菜谱的时候叫人听见了,春山酒楼知道了菜谱,回去按照菜谱做出来了。
要不他们怎么最早做的是鱼香肉丝呢?
瑞祥楼心里大骂卢栩是个猪脑子,这种秘方怎么能大庭广众地喊出来呢,这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现在鱼香肉丝都快成了京中大小铺子人人都会的菜了。
小地方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
瑞祥楼掌柜恨恨地想完,这次拿到菜谱还有点犹疑,上还是不上呢?
那小子不会又来添乱吧?
可他等了许久,也没再见到卢栩。
派人去打听,只打听到隆兴大多书生会试失利,已经结伴黯然回乡了,考中的只有两个,一个高居第五名,一个擦了个尾巴。
第五名住哪儿他们没打听到,听说只在榜前出现了一会儿人就走了,另一个他们派人去看了,住在南城的一个大杂院里,陪同的就一个四十来岁的老仆,压根不是卢栩。
掌柜放心了。
这档口能从隆兴到京城也就是来考试,卢栩来那天,又正好是会试最后一天,他猜想卢栩一定是来陪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