颗砸在简嘉的手上,明明看不清他的脸,简嘉的手却被烫的生疼。 那少年擦干眼泪,说:“不想去医院就回家。” 黑暗里,他牵着他的手。 一步一步朝着楼梯下走去。 到了一楼,那人说:“等着。” 他转身朝着楼上跑去。 简嘉吓得以为他要去跳楼。心想这真是太奇怪了,他原本应该死在这一刻,可现在却在担心另一个人的生命。 那少年很快又下来。 手中拿着那支被暴雨打湿的黄色康乃馨。 简嘉忍不住道:“花瓣都已经碎的差不多了。” 那人说:“没事的。可以用水养养。” “用水养一养,好好照顾就能活下来了。” - 那天起,简嘉窗台上的玻璃瓶里,每天都会换上一支新的小花。 那晚上他仍然没有看清楚那个人,只能在内心默默称呼他为雷锋少年。 不然简嘉怎么也想不明白,大晚上怎么会有人出现在那里,就这么拦下了自己。 自杀的勇气。 鼓起了第一次之后,第二次的决心就没那么坚定了。 简嘉在刚被拦下的那几个晚上,实际上还有结束生命的念头。 但当他有这个想法的时候,窗台的小花就会随着风晃一晃。 他忽然很想知道。 那人明天会带一支什么花。 死亡的念头在心里慢慢的减淡。 那晚虽然没跳下来,但是砸到隔板的距离也有一米多。 又是两个大男孩,尽管大部分的伤害都被那人挡了,简嘉的右腿还是有轻微的骨折。 老赵来看过他,给他批了一个星期的假期。 简嘉就在家里浑浑噩噩的躺了一周。 有时候觉得有人来了,买了粥和饭放在桌上。简嘉知道是那个人,那少年每一次都趁他睡着了来,跟田螺姑娘似的投喂了饭菜,就这么坐在床前静静地看着他。 好像要一遍一遍确定他每天都活着一样。 简嘉在心里下定决心。 下一次他来的时候,他一定要睁开眼,问问他的名字。 “咚咚咚”,房门再一次被敲响。 简嘉从噩梦中惊醒,脸色苍白。 门口是房东的声音:“602的学生,有人找!” 简嘉下意识以为是那个少年,应了声:“进来吧。” 这一片都是云京的城中村。 又旧又破,巷子深深,纵横交错,简证南走了之后,除了放高利贷的就只有那个少年来找过他。 房门被打开,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人。 穿着一件军绿色的polo衫,领口洗的发白,佝偻着背,有一只眼睛是白内障,看向简嘉的时候,神情有些讷讷的情怯。 简嘉对这 个表情很熟悉。 任书禾还在世的时候,经常会下访群众。那些从偏远的小村镇来到大城市的淳朴的老百姓,在面对着钢筋巨兽组成的大都市时,天生会流露出来的不习惯与内敛。 中年男人看了他几眼,开口:“娃娃,你是任领导的娃娃吗?” 简嘉嗓子干涩,嘶哑道:“任书禾是我的母亲。请问您是?” 中年男人顿时露出一个笑:“我是燕城小河塘李家村的李老三,我是来找你的,娃娃。” 简嘉作势下床,男人连忙道:“娃娃你不用下床,你脚不好,你房东跟我说了。” 简嘉只好坐在床上:“李叔叔,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中年男人背后还有个尼龙口袋,装的鼓鼓囊囊的:“娃娃,我们村本来是想见任领导的。小河塘前年发山洪淹了,是领导帮我们重建了家园。领导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村里的人都记到的。” “村里派了代表来见领导,就是我。我坐车到市政府才晓得,任领导已经不在了。”中年男人声音低了下去:“娃娃,你节哀顺变。” “我没事。”从别人口中再次听到任书禾的名字,简嘉鼻尖一酸,眼泪没有忍住,他用力的擦了下眼睛。 “后来我去你们家里找你,也没有找到你。听到你的邻居说,你和你爸爸搬出来住了,你爸爸跟别的女人跑了,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中年男人搓着手,有些紧张:“娃娃,你不要怪叔叔多管闲事,我还去你学校问了一下你的老师,说你现在经济上有点困难。” “我就回去和村子里人商量了一下。大家还是说,任领导的娃娃我们不能看到你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