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料不及的突发状况让应黎有些手足无措,他最近的反应总是很迟钝,他想扭过头去,可眼睛控制不住地去看祁邪的嘴巴和手指。 车里没有开灯,光线有些暗淡,他却清楚地看见祁邪的舌头卷着手指舔了一圈,慢条斯理的,目光微微上移,又发现祁邪直勾勾盯着他,眼里欲色渐浓。 细微的水声响起时,应黎差点忘了怎么呼吸,被碰过的嘴唇热热痒痒的,他又抿了一下唇,是挺甜的,除了甜,还有祁邪身上独有的味道,干净清冽。 忽略掉心里莫名其妙泛起的波澜,应黎深吸一口气,慢吞吞地说:“又不是没吸管……” “只想喝你嘴里的。” 祁邪双眸沉沉看着他,神色严肃到让人觉得他说的话字字真心。 应黎脸颊绯红,僵着表情就又听见祁邪说:“嘴里的喝不了,嘴上的还不给舔。” 太折磨人了。 他半阖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底黯伤的情绪,声音很低,隐约还夹着一丝委屈。 他越说,应黎的脸就越红,耳根似乎都要烧起来了,又羞又气,明明是祁邪没脸没皮的,怎么还埋怨上他来了。 而且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喝他嘴里的,上次椰奶也是,虽然祁邪只是隔着衣服舔了他的嘴,但那种酥痒、腿脚绵软、呼吸不畅的感觉应黎到现在都记得,甚至回想起来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微微战栗,呼吸也悄然加速。 应黎把这两次事件汇总在一起得出一个结论,祁邪想亲他,像喜欢摸他一样喜欢亲他。 亲吻比抚摸来得还要亲密暧昧,他的嘴巴跟别人的嘴巴也没什么不同,祁邪为什么会想亲他,想着想着,应黎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又在把这些事往祁邪可能喜欢他的那个方向上引了。 及时止损。 应黎胀红着脸,闹脾气似的说:“我不喝了。” “嗯,是不该喝了。”祁邪看了他一眼,语气温软,“肚子都鼓起来了。” 应黎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一点都不鼓,小腹十分平坦,他抿着唇,把头扭到一遍不说话了。 “会怀吗?”祁邪带着温度的眸光往下,忽然问。 应黎原本在盯着窗外发呆,听到他的话反应慢了半拍:“怀什么?” 祁邪眼神很轻地落到他还泛着薄红的脸上,细声说:“怀孕。” 应黎懵了半晌,他是男的,怎么可能像女人一样怀孕,真怀上了就是全球的医学奇迹了。 他睁着眼,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羞愤,耳廓发热,脸上的温度骤增,连呼吸都有些不畅。 明知故问,太过分了。 应黎半含着委屈说:“开门,我想下车……” “不开。” 祁邪眸光闪动,发觉应黎情绪不对劲,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开始道歉:“对不起,我心思不干净,我不说了。” 他很珍惜来之不易的约会,不想把人气 走, 低声挽留道:“不要丢下我, 不要走。” 姿态前所未有的低,车锁却打开了,咔擦一声。 应黎微怔,眨了下眼睛,祁邪今晚的变化太大,他有点不敢认:“你……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何止是不一样,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都不是应黎所认识的那个人,那么高傲冷漠,强势固执的人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小心翼翼去看,看见祁邪的眉眼也是难得的柔和,眼里还是有一点侵略性,就像是被驯化的野兽,只有看见主人时才会收起爪牙,藏起兽性和野性,怎么会…… “嗯。”祁邪说,“我在模仿。” 应黎:“模仿?” 模仿谈恋爱,模仿怎么去喜欢一个人——以正常的方式。 车子已经启动了,应黎终究还是没能下车,他手里捧着没喝完的椰子,看了看刚才喝过的那根吸管,上面果真有一个清晰的牙印,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小习惯。 海城欢乐谷是海城最大的游乐场,平时排着长龙队的售票口竟然一个人排队都没有,偶尔有人过去询问,也是满脸遗憾地扭头就走。 祁邪带着应黎直接往检票口走。 应黎跟在他身后,问道:“我们不买票吗?” 祁邪说:“买好了。” “什么时候买的?”他都没看见祁邪玩过手机。 “很早。” 祁邪的脸色在朦胧的夜色下分辨不清,应黎定睛看了他两秒,问:“你怎么知道我身份证号的?” 现在购票都是实名制的,他没有告诉过祁邪自己的身份证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