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旅社在老城区的一栋居民楼里,有点年头了,水泥地面,有独立卫浴,但是老板说他们住的楼层高水压不行,洗澡洗衣服什么的都得去一楼的公共浴室,屋子里还没有空调,只有天花板上两台风扇吱呀呀地转,条件可谓十分艰苦。 应黎初中转到镇上就开始住校,一直到大学,他待在宿舍的时间比待在家里的要多得多,也习惯性住上铺。 床都是铺好的,被子床单是节目组准备的,很干净。 【6楼哎,还没电梯,爬上来都够要命了。】 【关键还没空调,这不是要热死人吗?洗完澡爬上来都得是一身汗吧,】 【现在还有人住这种旅社吗?不敢相信。】 环境不算好,但沈尧很满意。 这会儿他心头还是热热的,眼底的欢喜满得几乎要溢出来,问应黎:“你睡哪头?” 应黎抬手指了下说:“那边吧。” 沈尧眼睛里像是装了星星,亮晶晶地看着应黎说:“我也睡那头,咱俩头对头。” 睡哪头都差不多,应黎不甚在意地点头。 谢闻时瘪了瘪嘴巴,他也想跟应黎头对头,但他们在车上就约好了,只能退而求其次说:“那我住你们下面。” 话音未落,下铺那张床上就多了一个包。 谢闻时干巴巴眨了两下眼睛,有点没反应过来:“队长你想住下铺吗?” 祁邪淡淡应了一声:“嗯。” 谢闻时委屈地说:“那边也有。” 边桥刚把东西放上去,闻言朝他们看了过去,笑着问:“要换吗?” 祁邪:“不换。” 谢闻时:……好吧。 分好床位之后,直播就结束了,边桥主动开始打扫卫生,其他人见状也做了些力所能及的事。 这栋楼里不止住了他们,还有很多来穷游的旅客,晚上八九点是洗澡高峰期,宋即墨去一楼浴室看了眼回来说:“有几个水龙头是坏的,只能两个两个洗,现在还人不多,谁先洗?” 边桥说:“我打扫卫生,你们先洗。” 沈尧比其他人更容易感觉热,刚才忙活了半天身上的T恤都湿了,却下意识去看应黎:“现在去洗吗?” 应黎说:“你们先去吧,我待会儿洗,我要去打个电话。” 沈尧眉开眼笑:“好。” 节目组的人就住在他们隔壁,同样在整理房间,应黎找保管手机的工作人员那里要到了自己的手机,他没走太远,就在走廊里打的电话。 还是应妈妈接的电话,说应桃情况很好,让他不用担心。 挂了电话,应黎又打开微信看了看,消息很多,他从上到下挨个回复,在看见那个熟悉的头像时又猛地顿住,但为时已晚,聊天框已经打开了。 他看见了祁邪在飞机上给他发的那三张图片,前两张确实有点不正经。 裸着的上半身,从脖颈一直到腰 腹。 给他秀腹肌吗? 应黎皱着眉想, …… ⒅()_⒅, 忽地发现他手指按住的那块皮肤上有一道红色的划痕,在腰侧。 看着那道划痕,记忆就如开闸的洪水在脑子里泛滥成灾,那是他又哭又闹抓出来的。 “醉酒的他不是他”应黎心里默念三遍,然后摈弃一切杂念,点击删除。 最后一张是聊天记录截图,应黎认得另一个头像,是祁医生的。 祁邪比他还早知道应桃的干细胞匹配成功了,应黎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所以祁邪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了,但是他没有看。 祁邪没有刻意模糊掉上面的聊天消息。 应黎还看见祁邪每天都在问祁医生他妹妹的情况。 应黎的思维那一瞬间就像是被烧焦的电路板,短路了,上学时他最擅长的就是做逻辑题,抽丝剥茧,厘清因果关系,但现在这种情况比他以往遇到的最难的题还要棘手,他越是想搞懂其中的逻辑,就越是混乱,缠得他头脑发晕。 他靠在栏杆上,一阵风吹过来,后背微汗的衣服贴在身上,他打了个冷颤,思维也清明了些。 他确实想不明白祁邪做这些事的原因是什么,是因为喜欢他的身体吗? 毕竟祁邪不止一次流露过对他身体的渴望,而且还经常对他说那种露骨又过分的话。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自己,他跟普通的男生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祁邪为什么…… 手机屏幕熄灭,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