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圣血”给予的恩泽太多,他们连直线都有些走不稳,最后还是被骑士请入有顶盖遮蔽的软轿。
少女抱着心爱的大白鹅,无比自然地混进下船的队伍,布莱克也摇摇尾巴跟在她身后。
有仆从将软轿抬至自己面前,莳萝摇手推拒,她没有做奴隶主的爱好,而且闷热的轿子在下雨天堪比棺材,绝对没有自己的两只脚舒服。仗着水女仙的庇护,她想好好享受这场雨。
何况她也对穆夏口中的苦行坡和红蓟丘很有兴趣。莳萝越深入至高神的信仰中心,就越觉得有趣。
女神和女巫分享着力量,就像母亲哺育着孩子,天地就是女神的神庙,女巫抬头就可以对着山河星月祈祷,往大地一躺就能回归女神的怀抱;但至高神的信徒光是进入圣城就得经历禁食、净罪、现在还有苦行。与其说是信徒,人类更像是罪人
头顶一暗,莳萝思緒中斷,抬起头,漂亮的丝绸花纹印入眼底。她下意识接过熟悉的木柄,光滑漆亮,这是一把做工精致的东岸雨伞;莳萝曾经在港口看过一眼,就立刻被一位伯爵夫人买走,商人捧着满盒的金币,笑得合不拢嘴。
仆从递上东西就立刻告退,莳萝连询问的机会都没有。不过她也不用问,因为伞柄绑着一条红线,串串绳结编织出一对漂亮的双翼,像极了一只亟欲振翅的红蝴蝶。
莳萝抬头望去,伞外大雨如注,穆夏就站在队伍最前面,金发被打得湿透,少年已经换上银色的铠甲,高颀的身影在混浊的风暴中亮如星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绕得他打转。
似乎查觉到少女的目光,穆夏稍稍往她方向抬头,却又很快移开,继续和几个圣道师谈天说笑。
这阴阳怪气的小狼,竟该死的甜美。
莳萝握紧这把精致的雨伞,久违的老乡科技,不得不说,她还真的挺喜欢這個禮物。
穆夏判斷無誤,一行人离开河岸,穿过一片树林,没有走太久就看到了塔楼的轮廓。
巨大的高塔由白石打造,老旧的墙壁爬满暗绿猩红的植物,灰雨朦胧中的塔楼就像是一把生锈的宝剑,让人不由得怀疑它的坚固性。在骑士的指挥下,众人今晚就在此地驻扎。
但布伦丹圣父才刚出来软轿,又立刻缩了回去,坚持要待在软轿过夜。
莳萝看了布伦丹几眼,就有仆从安排她进塔楼。
塔楼外表破旧,但内部相当精致,水晶吊灯点亮千只银烛,室内恍若白昼,至高神的雕像就站在大厅中央,同样头戴日冕之冠,身披青金石的长袍,赤足立于绿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圣道师们赶忙上前祷告,彷佛重新活了过来,但一直带领他们的圣父却缺席了。
这里早就不是圣所了我以为他们已经把这座该死的塔拆掉了,那些愚蠢的圣血叛徒都怪圣徒那些家伙心慈手软,我可不想和圣血叛徒的骨骸共处一室
月精灵带着雨露的气息回到房内,它是小女神的耳目,替她倾听所有人的秘密。
莳萝拿起烛台替精灵烘了烘湿漉漉的翅膀,月精灵继续忠实地传达布伦丹圣父和穆夏的交谈。
那个老家伙就是这么大声嚷嚷的,圣血叛徒该不会是指妳那些眷属吧
“应该不是。”莳萝思索着模糊不清的线索。
她手里还握着那把雨伞,花鸟鱼的图案在烛光中栩栩如生。
少女目光一閃,喃喃道“穆夏说过,布伦丹是圣律学派的学者,他认为律法才是至高无上的基础。人多就有分歧,一个东西可以由不同人解释,一个大型组织内部难免有派系之争,何况是传承千年的宗教。”
如果至高神信仰可以当成异世界的基督的话,至高神就是上帝,创造了天地万物秩序;而圣父、圣子、圣神则象征上帝的三位一体,也是三种不同的宗派,上帝三这个数字就与魔法数字七一样,拥有神圣特殊的涵义。
莳萝若有所思,她站起身轻抚墙壁,轻声自语“圣律、圣徒,然后是圣血,他们都信仰至高神,只是重视的先后顺序不同。圣律启蒙智慧,圣徒引导人类,然后是圣血洗净罪恶”
而上帝所创造的人类因为吃下禁果,沦为罪人,被逐出伊甸园,从此开始生老病死的惩罚和折磨,直到洗清生來的罪惡,才能回歸上帝的懷抱。
穆夏说服布伦丹时说过,洗清生来的罪恶,完成赎罪之旅。狼知道怎么嗅出虚弱和恐惧,以及渴望。
莳萝收回手,墙壁缝隙也生满红色的苔藓,轻轻一摸,手上暗如凝血。
她突然隐约明白了,那末日到来的意涵,上帝毁灭人类的洪水。
禁果不,應該說,這個世界的人类犯了什么原罪
感觉自己无意间走出了一大步,她立刻变幻出神器,打算再次联系姬玛问个仔细,突然跳出熟悉的提示,那是祷告的邮件。
莳萝想到那个向自己祈祷下雨的孩子,立刻毫不犹豫地点了进去。
我的母神啊纵火焚烧数百人后,恶狼继续趁夜行使兽欲,母鹿母狐都不放过
莳萝
是雅南,他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