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口要了两杯咖啡,虽然在他看来这两杯咖啡的价钱和包法利的阔绰是小巫见大巫,但作为受邀的绅士,于情于理,他都得支付这两杯咖啡才行。
包法利果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在咖啡上桌时,向他道了谢。
随后她从自己斜跨的挎包中,拿出一支亮面的鳄鱼皮夹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一万日元的钞票,摆在桌上,推了过来。
“坂口先生,谢谢你昨天的阔绰,这是回礼和一点心意,请不要顾虑。”
坂口垂眼看了眼,“包法利女士,您结婚了吗”
包法利犹如火烧一般把手指缩回来,用另一手捂住,捂住后,她又装作浑然不在意地把上面的一支戒指摘下来,草草塞到挎包,“当然没有了,这支戒指只是为防止讨人厌的男性扑上来而已,您不要误会。”
“是吗。”坂口提了下眼镜,“那么,我长话短说,包法利女士,您是法国人吗”
“是的我从小在法国长大,不过是在一家乡下的农舍里,是长大后才去了大城市见识的,果然是大城市,裁剪着装都十分时髦呢。”包法利右指贴上脸侧。
“法国是一座消息十分灵便的国家。”
坂口从包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牛皮纸袋,
“那么,包法利小姐,作为单方面的个人请求,能否唐突地问你几个问题呢”
“假如我知道的话,我当然会全力帮忙,不过,”包法利小小瞥了眼桌上的钞票,“坂口先生,不拿吗”
坂口重又把那两张钞票推了回去,“就将此作为这次询问的咨询费吧,请您务必收下。”
“看、看来是很重要的事呢。”包法利的脸上重现红晕,桌下的手攥紧了包包,“但是,我只是个普通的乡下人,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没事的,不清楚也治不了您的罪。”
坂口按了按眼镜,小小开了个玩笑。
包法利果然放松不少。
“那么,请问您知道、或在哪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吗”
坂口将牛皮纸袋松开,掏出里面的照片。
再将照片颠转过来,推过去。
包法利的表情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变了,不是刹变,而是缓缓地变化,变为一种耷着眼看照片的表情。
而她脸上的红晕,也在看到照片的同时落回了奶白色。
“您见过。”坂口紧紧盯着包法利。
“您是为了这个答应邀约的啊,”包法利半拢脸叹了口气,“难得我还在家里盛装打扮了一番,很是高兴,辗转反侧了一夜之久”
她又叹了一声。
“麻烦您告诉我有关他的消息,他很可能造成牵连两国的政治事件,在横滨当前这个不稳定的局势下,很容易掀起滔天巨浪。”
坂口紧紧说,“为了保护我国的市民,为了保证横滨的政治安稳,我必须清楚这名少年的所作所为。”
“阿拉坂口先生,”包法利的手指弹了弹脸颊,“难不成,你是这座城市的什么高官不成”
“”
坂口缓缓坐回去。
“非也,不过我的确在这座城市拥有一官半职。是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罢了。”
“上不得台面、市民”包法利愣了下,虽然眼睛亮起来,“您难不成是jaon日本的oice secrète秘密警察吗”
法国据说专门负责异能力事务和议会行动的秘密警察连这个也知道。
坂口沉默下去。
“不是。”
包法利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失望下去。
“怎么这样”
坂口还未再张口,她像个小女孩似地摆开脸,半鼓起嘴,“既然这样的话,我和不帅气的先生没半点话好说。”
她高高扬起颈子,哼了一声“再说,无论这座城市发生什么,都是隔着几千米的大洋彼岸发生的事呀,就算这座城市地震、爆炸、陨石坠落、自独立,统统和我无关。”
“包法利女士,你说的未免太确之凿凿,有违淑女开口前的慎重。”
坂口的眼镜渐渐反出从一整面玻璃窗映进的光。
“干什么,”包法利耷下眼望他,眼中有一种冰冷的傲慢,“难不成你要在这里治我抗命不成小小的坂口国王陛下”
“并不,我也并非什么国王陛下,只是对横滨现状感到忧虑的普通人罢了。”
坂口摘下眼镜,大拇指和食指节夹住眼镜布,在镜片上擦拭。
随后,他把镜腿合拢地置在面前的桌上。
接着,他走下桌,来到包法利身前。
“你做什么”包法利有点紧张。
坂口俯视着这唯一一个情报来源。
“您可能不清楚,不过当前横滨十分危险,犹如安在了活跃的火山口,时刻承受着火山爆发的危急,倒时火山岩倾倒,因此丧命的绝不只是一百、两百规规矩矩上班上学的普通人,而是上千,上万无知无觉的一般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