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奕面朝石碑,以神识探入那镌刻着
“天狩”二字的敕令图案中。仅仅一瞬,脑海中骤然间浮现出一幕异象。
命运长河上,那不知多遥远的河流上游,被一片混沌般的灰暗雾霭笼罩。
就像一块幕布,遮挡住了命运长河尽头的景象。雾霭缭绕,混沌气流旋转。
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九座石碑,镇压在命运长河上方,被厚重的混沌雾霭笼罩。
说是石碑,却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给人以巍峨无量、大而无尽之感。
当苏奕脑海中浮现出这一幕画面时,其中一块石碑上,忽地有奇异的轰鸣声传出。
而后,无数刺目璀璨的大道神光从石碑表面爆绽而出,就像无数耀眼的神虹,在混沌雾霭中彼此交错。
最终,缔结为一幅敕令图案。图案中,是天狩两字,一笔一划皆以原始古老的道文符号组成。
当苏奕仔细
“看”去时,那一幅敕令骤然一变,他整个人像坠入一座牢狱中。这座牢狱无比奇特,由一条条血色天道规则凝练而成,弥散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禁锢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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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一看,这座牢狱看似不大,却笼罩四极,遮蔽天上地下。置身其中,就像被天地遗弃,隔绝于外,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座黑暗寂无的牢笼
还不等苏奕仔细感应,整座牢狱突兀地动了,那一条条血色规则像活过来般,瞬息斩出无数血色劫光,从四面八方斩向被囚禁其中的苏奕。
那劫光比剑锋都犀利,比闪电都迅疾,充斥禁忌无边的毁灭威能。苏奕都来不及反应,眼前一黑,所有异象消散。
下一刻,就像从一场噩梦中醒来,立在石碑前的苏奕发出一声闷哼,脸庞苍白不少。
那眼神中,犹自残留一抹惊色。好恐怖的力量之前被杀死的,实则是他的一缕神识,可即便如此,依旧让苏奕心神震动。
那座隔绝一切的牢狱,简直恐怖到无法想象的地步,他的神识何等强大,一念可生万法,可面对那一场牢狱杀劫时,都来不及反应
蒲铉有些担忧。他看出,苏奕明显吃了个亏
“神魂没有被重创么厉害”不远处,萧之轩盘膝坐在岩石上,一边大口喝酒,一边挑起大拇指,啧啧道,
“天道九敕中,天狩敕令兼具镇压、禁锢、猎杀之威,这一道敕令一出,如开辟一方隔绝于世外的牢狱,任你是谁,任你道行再高,被困其中,注定是身陨道消、魂飞魄散、彻底消亡的下场。”
“这座石碑所篆刻的天狩敕令并不完整,历尽长达百万年岁月的磨蚀,力量早已快要消耗殆尽,正因如此,被镇压于此的大悲剑,才有了脱困而出的机会。”
“但,即便如此,天狩敕令的力量依旧不是随便谁就能抵抗,你能护住神魂不受损,不得不说真的已经很幸运了。”他喝酒极快,一边喝一边说,几个转眼而已一壶酒就快喝光。
蒲铉道“前辈早知道这石碑中的凶险之处”萧之轩笑道“不错。”蒲铉学着萧之轩那样,挑起大拇指,赞道,
“在阴险坑人这方面,前辈可真了不起。”萧之轩拍腿大笑,
“我又不是这小子的祖宗,为何要提醒他,更别说欲得造化,哪有不承受危险的。”石碑前,苏奕背对两人,不曾言语,沉思片刻后,便再次分出一缕神识,探入石碑中。
仅仅片刻后,他发出一声闷哼,那探出的一缕神识再次被毁了。蒲铉眉头皱起。
看情况,有些不妙啊。萧之轩一手托着下巴,醉眼惺忪,
“锲而不舍,勇气可嘉,但一味强求,可就太笨了。”蒲铉已经很确定,这萧之轩是一个了不得的恐怖存在。
但这一刻,他还是没能压住内心火气,微笑道“前辈骂自己可真够狠的,晚辈由衷佩服。”萧之轩一怔,
“何意”蒲铉摇头道,
“没什么。”萧之轩略一琢磨,就明白过来,他守在此地不知多少岁月,至今犹自没能获得那一把凶剑。
而苏奕初来乍到,就被他点评
“一味强求,可就太笨了”,这岂不是证明,他自己更笨可偏偏地,蒲铉不直接说,而是拐弯抹角来了这么一句阴阳怪气的话,让萧之轩都不禁啼笑皆非。
他乐呵呵道“为了那小子,你这小嘴抹了蜜似的,挺仗义啊。”蒲铉连忙摆手,谦虚道“前辈抬爱,晚辈可受之不起。”他注意到,苏奕已经再次感应石碑的奥秘,明显要一直跟那天狩敕令耗下去。
萧之轩笑骂了一句
“皮里阳秋,阴阳怪气再这样,可就有苦头吃了。”他忽地抬手。蒲铉背负的一口道剑忽地掠起,落入萧之轩手中。
蒲铉心中一沉,嘴上笑道“此剑在我手中,无非一块锈迹斑驳的顽铁,不堪入目,如今却何其有幸,竟能入了前辈法眼,若前辈喜欢,尽管拿去”言辞间,有若有若无的讽刺之意。
意思是说,你这样一位存在,竟惦念我手中的佩剑,不害臊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