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些从前见过的权贵公子。 许莼看有一位郎君面生,样貌极出挑,穿着一身玉色儒衫,在人群中十分佼佼,心中猜测便是那传说中的美男子,探花范牧村了。 果然谢翡带了他们过来便先介绍今科榜眼张文贞和探花范牧村,张文贞有些眼高于顶,对他们两兄弟都有些不以为然,只做了个揖,还有些阴阳怪气笑道:“原来是恩礼兄,皇上亲赐字的殊荣,几辈子难得啊。”又对许莼道:“原来你字思远,这么说来既然令兄出继了,你也可叫伯远了。” 一时许菰面上僵硬,他本就引以为耻,此刻被当席拿出来讥讽,越发面上紫胀,许莼只拱手笑道:“多谢榜眼指教,不过我这字为极尊敬之人赐的,万不敢改动了。” 范牧村笑着解围道:“那日我们三鼎甲的光彩,都被靖国公府双麒麟的光彩给遮住了,既然今日麒麟儿到此,不可不饮,我先满上。” 他举杯先饮了,谢翡笑道:“榜眼探花这一席,今日能有幸邀到,都是仆的大幸了,这才拉着靖国公府上的两位兄弟来陪客。” 许莼看着范牧村言笑晏晏,风姿超绝,心生好感,也举杯将这一席敬了,又下去介绍了一回,坐了下去,一时宾客齐备, 歌舞演起。 就这么主宾来回互相敬过三巡,谢翡才笑着说了今日之意:“今日邀请列位来,都是平日我见着大家慷慨好义,人品才学超卓,且都意气风发,正当华年。却是有一事想要兴办,召集各位来商议。” “⊿()” 熊文甫问道:“非羽兄难道是想要资助他们?倒是善事一桩,我等愿慷慨解囊。” 谢翡摇头道:“一时资助,不过是解一时困窘,我之意,乃是想要在京里举办一所义学,先将这批受灾的孤儿收入,再之后凡是官办育婴堂的婴儿长成,无人收养的,也可进入,延师教之,使之知礼义,明事理,岂不是好事一桩?” 一时众人都赞叹:“果然是德政。” 谢翡道:“今日召集大家来,主要为了议这义学筹建的诸般事项,如选址、择师、筹银、定名等等事项。” 张文贞立刻道:“某愿捐金一万两助此义学!”原来他出身江南仕宦人家,多的是钱,此时自然是迫不及待。 一时众人不免都有些愕然,他调子起这么高,众人倒要如何行事?好好一件义事德政,倒被他弄得似商贾行事。 范牧村笑道:“张兄莫急,钱是小事,这里这许多王孙公子,还怕凑不齐吗?关键还是这兴办义学,不知非羽兄可禀过朝廷了吗?若是在礼部那边能得些支持,咱们聘请讲师也好行事。” 倒是老成持重之言,毕竟谢翡说出来的时候,不少老成些的官僚子弟就已心中嘀咕了,要知道别的地方还罢了,京城里施粥赈灾义学这些邀名的事情,可不是随意能做的,尤其是这位小王爷,可是宗室子! 一时众人对范牧村都十分感激,一则一句话将被张文贞抬高的助金抹淡了些。大家看重的是钱吗?但是一喊就一万两,是什么意思?这里王孙世子就有好几个,谁急着显摆呢。看着写的好文章,怎的如此俗气。一则也把众人隐忧提了出来,朝廷那边可过了明路没?别兴头忙活一场,最后反受挂落,连累家族。 谢翡笑道:“皇上自然是答应了,我前日已和皇上禀报过,皇上还笑道不仅要教诗书经义,算学画图、天文地理这些也当教起来,便是来日不能科举出身,好歹也有一技之长能谋生。” 一时众人都称颂不已。 许莼心中洞然:这翡小王爷敢把三鼎甲都叫来,自然是先通过气了,否则哪敢如此明晃晃拉拢天子门生? 那张文贞看着鲁莽,一叫就一万两银子,范牧村又拉着描补,说已禀过皇上了,好安大家的心。 合则今日这一席,原来是鸿门宴,全是等着小爷我这肥羊送钱呢。怪到来到这荒郊野外,这是让大家不好逃席,面上过不去,好歹助一些。 说不得也让他们看看小爷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