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着难听的歌一路踩着油门,一趟又一趟的来回碾压着一段颠簸的搓板路——以及躺在路中央的自己。
当那只聒噪的鸭子再一次将摩托车的轮胎碾压过他的耳朵的时候,卫燃也终于醒了,紧接着便再次听到了在梦境里听到的声音。
很是反应了一下,卫燃“腾!”的一下坐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拎上那支捷克版毛瑟步枪便跑了出去。
他来不及算一算这一觉睡了多久,但此时冰洞外的风雪却已经停了,而且还是个难得的白天。
不仅如此,就在不足百米外,便有起码数千只高大的帝企鹅排着队、一边发出宛若马蜂和唐老鸭以及打不着火的摩托车一起吵架时才会出现的短促但极具穿透性的叫声,一边摇摇晃晃的赶着路。
时不时的,那些企鹅便会趴下来,用两条腿儿用力一蹬,让贴着雪面的身体滑出去老远,然后又用尖利的喙费力的支撑着身体站起来,再次走两步,然后再一次趴下来滑出去。
莫名的,那些宛若六七岁孩童大小的生物,那些多的一眼根本就看不到头的生物,竟让已经举起枪的卫燃感觉到了莫名的恐惧!
深吸一口气,卫燃挥手取出了装满炊具的背篓放在地上,随后坐下来将手里的枪搭在背篓上,推弹、上膛、瞄准,最终面无表情的扣动了扳机!
“砰!”
清冽的枪声过后,那难以形容的叫声一滞,紧接着又在短暂的安静之后变得愈发聒噪,那些肥硕的无辜生命,也纷纷扑腾着几乎等同于装饰的翅膀四散奔逃、贴地滑行,又或者在惊慌中摔了一个又一个的跟头。
“砰!”
“砰!”
“砰!”
在一声又一声的枪响中,卫燃连续打空了三个弹夹的子弹,但那些帝企鹅却仍旧没有跑出他的有效射程。
“抱歉,这个冬天太漫长了”
卫燃无声的呢喃着,面无表情的再次给手里的武器压满子弹,略微移动枪口之后,再一次的扣动了扳机。
当他打空第五个弹夹,也是他带来的最后一个弹夹的时候,这个数量庞大的企鹅群体也终于全部离开了他的有效射程。
收起背篓默默起身,卫燃将已经打空了子弹的步枪靠在冰洞的边缘,随后给狗子们套上了雪橇车,吆喝着它们离开了冰洞,将距离最近的一只企鹅尸体给运了回来。
动作麻利的给这具企鹅尸体开膛破肚,卫燃将取出来的内脏仔细观察了一番,随后将其分割开来丢给了那些狗子们。
趁着狗子们加餐的功夫,他也剥下了这只企鹅的皮丢到了冰洞的最深处,随后又将价值不高的部分剔除,将手中这坨尚且冒着热气儿的头陀抬到外面裹上一层雪,随后也丢到了帐篷的最深处。
接下来,他吆喝着狗子们一趟趟的往返于猎场和冰洞之间,将那些巨大的尸体一一捡了回来。
很快,这个冰洞里便堆积了二十余只帝企鹅的尸体,这些尸体已经足够那五十多只雪橇犬吃上一阵的了,更何况,他还找到了这个企鹅群的繁衍场地。
数了数脚边摆着的那两排企鹅头,卫燃再次吆喝着狗子们出发,去寻找刚刚射杀的最后三只企鹅。
多亏了这些大块头身上那套漂亮的燕尾服和伤口留出的鲜红血迹,想找到它们自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麻烦也不过是越来越远罢了。
轻而易举的将一只已经僵硬的企鹅尸体抬到雪橇车上,卫燃看了眼不过5米外的另外两具尸体,索性磕了磕脚上的雪鞋,直接迈步走了过去。
这两只帝企鹅的个头都超过了一米,肥硕圆润的身子充满了足以熬过寒冬的脂肪,也让它们的体重有将近百斤的重量。
弯腰抓住一只企鹅的双脚,卫燃试着将其拎起来,同时暗暗琢磨着,这玩意的脚掌如果好好卤一卤会不会比鸡爪子更有吃头儿。
然而,都没等他想明白那背篓里的香辛料是否能凑齐并且熬出一锅卤汤,他脚下的积雪却猛的往下陷了一下!
“坏了!”
卫燃反应极快的立刻松开了手里刚刚拎起来的企鹅,同时也下意识的扑倒在地。
然而,都不等他的胸口触及地表被血染红的积雪,他脚下也在哗啦一声中轰然崩塌!
“艹!”
卫燃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也跟着坠入了幽深的冰封之中!
近乎下意识的,他又一次抓住了那只跟着一起坠入冰缝的企鹅,一把将其拽进怀里,并且死死的抓住了厚实的羽毛和那只尖利又致命的喙。
“嘭!”
几乎就在他攥紧羽毛的瞬间,他和这只企鹅的尸体也砸在了冰缝底部的雪堆上。
“呸”
卫燃吐出刚刚从企鹅嘴里喷出来,准确的溅到他的脸上和嘴巴里的腥臭液体,随后呲牙咧嘴的翻了个身,看着头顶那道狭窄缝隙上方的天空,同时感受着身体的状态。
仅凭目测,他刚刚摔下来的这道冰缝恐怕能有将近十米的深度,而且和当初舒伯特少校的葬身的冰缝不同,这道冰缝却是个口小肚子大的结构。
或许也恰恰是因为这样的结构,这冰缝底部积攒了厚厚的一层宛若坟包的雪堆帮他缓冲了大量的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