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钱潮五个人已经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陆平川睡得是最靠里面的一个房间,此时他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呼噜声打得山响,因为来过好几次这宋凤楼,因此这里的伙计对这陆平川的印象是最深的,不仅饭量大,酒量更是惊人,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这个大个子一旦熟睡之后,那呼噜声简直堪比夏日惊雷,让住在这里的客人抱怨不已。因此只要钱潮五个人来宋凤楼,那陆平川必然是被安排睡在最里面的一间客房。此时的陆平川睡得正香,脖子上有一条小链子系着一颗微微发光的珠子,正是寒泉谷大潮那天五个人得到的那枚“定恶珠”,本来是给了彦煊,希望能对她培炼自己的火灵有所帮助,哪知就在大潮的那一天彦煊便拥有了自己的火灵,因此这颗珠子便又到了陆平川的手中,他对这颗珠子很是喜欢,每晚睡觉前必会戴在胸前,然后便可以睡得深沉而又香甜。
钱潮的房间紧挨着陆平川,早在幼鸣谷时钱潮就对陆平川这震天响的呼噜声习以为常了,因此睡在陆平川的隔壁毫不在意。此时夜虽深,但钱潮依旧未睡,坐在桌前灯下细细的研读那本繁星图录,桌案上还摆上了纸笔,他每看一阵便动手在纸上写写画画,时而陷入沉思时而又双眉舒展,看得出完全沉浸到这本书中去了。
挨着钱潮房间的则是汤萍与彦煊二女,她们在宋凤楼向来住在一起,如今已经睡下了,不过却并未睡着,两个丫头在床上还不知道说着什么悄悄话,房间的黑暗中只能听到她们在窃窃私语中不时的“噗嗤”一笑。
最外面就是李简的房间了,此时李简也未睡,人是坐在床上的,正静静的闭目打坐。
越过楼层,在钱潮等人更高的一层中,依然有许多客房的窗棂依旧透出灯光来。
黑夜中忽然传来“嘭”得一声,然后便是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声音并不是很大,就在李简侧上方的一间装饰精美华贵的客房内,一个精致的彩绘花瓶已经碎了一地,那花瓶本是摆放在房间内的一张雕花细腰木凳上的,木凳旁边的桌案旁坐着一位一身绯红衣裙的艳丽女子,也不知是跟谁生气,就见这女子满面潮红、胸膛起伏,不住的喘息,两只眼睛定定的看着地上粉碎的花瓶不语,两只白皙的手紧紧的绞在裙摆处,由于太过用力,两只手都显得苍白而无血色,最终这女子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
“贱人”
巧的是就在她的隔壁,一位同样姿容艳美、一身绿裙的女子坐在梳妆用的镜子前,正慵懒无比、漫不经心透过镜子看着自己容颜,然后伸手一件一件的将自己头上佩戴的簪饰取下,再将如云的秀发披散开来,许是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声音,这位绿裙女子不知怎的忽然嘴角一扬,露出一抹讥诮的笑意来。
还是这一层楼,在另一个房间之内却热闹得很,这个房间的门是大开着的,房中两个人正吵得面红耳赤,一位是一个胖子,鼻子头本就红亮,此时因为吵得凶,情绪激动的缘故,那胖脸上的大鼻子几乎成了鲜红之色,与他争吵的是一个头发焦枯的青袍年轻人,虽然在这胖子面前此人的身形显得瘦弱无比,但在气势上却一点也不输这胖子,一双不大的小眼圆瞪,满头焦枯的须发怒张,伸出一只手来对着胖子的一张大脸就指指点点,唾星四溅的不知道喝骂着什么。正这时,房门口出现了宋凤楼的伙计,想来是被这争吵声吸引来的,一见二人这架势,那小伙计赶忙满脸堆笑,说着好话行着礼的就要将这二人分开来劝回去。
同样还是这一层楼的一个房间内,房中安安静静,一个白衣男子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的桌面,完全不被外面的争吵声所动,桌上除了摆着一壶酒外,还有一幅画像,画中人是用细笔精心勾勒出来的一个女子,画中女子颇为的温婉恬静,一双明眸似乎正与画外的白衣男子深情对视,看了一阵这男子才从身上摸出了一枚玉簪,在手里把玩之后便轻轻的放在画中女子头上的发髻处,若是细看便能发现,画中女子头上的簪子与这玉簪的式样是一模一样的,想来作画之时,这女子发髻上所用的正是这枚簪子。
白衣男子的眼神落寞空洞,良久之后伸手从桌上拿起了酒杯,并未直接饮下而是先用杯子在桌沿上轻轻磕了一磕就如同碰杯一般,然后才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再向上一层楼,有一个房间之内也很热闹,房内是老中青三个人,其中老者坐在正中的椅子上,脸色不豫,一双沉重的眼皮耷拉着,很好的隐藏了他目光中的冰冷,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着面前二人。
那青年人一身鲜亮的紫袍,他面前的中年人也是如此。
此时这年轻人脸上一片潮红之色,两肩微颤,看得出正是怒火中烧之时,双目中既有恨意又满是怨气。他与面前的中年男子在相貌上很有几分神似,估计该是血亲的关系,面对年轻人的怒火,这中年人却一直面容平静。
“他要杀我当时你也在,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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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提高了音量,嗓音有些尖利,这让那一直在椅子上安坐的老人抬了抬眼皮,两眼中的冷意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