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口呆的发现在留白处在自己私章旁边竟然多出了一个儿子的小章后,立刻二话不说随手又给了儿子一记爆栗。
书案上,笔架上挂的乃是钱千里怎么也舍不得用的精品紫毫,那是他从自己老爹的书房里不告而取顺出来的,为了这几支笔老爷子还曾在信中骂自己是不孝子,现在算是现世报,便宜了自己的不孝子了。
砚台里搁的是钱千里的老爹、钱潮的爷爷、当朝宰相大人给的极品贡墨,据说皇家一年也就那么几块而已,如今已经被儿子磨得就剩一小半了,败家呀当然这个砚台也非凡品,有个名字叫做“雨田泥砚”,砚中珍品,钱千里平时也就是小心翼翼的拿在手里把玩一下,假想一下自己挥毫泼墨的丰姿,从来没想过真的要用它来研墨写字,如今,唉至于纸嘛,极品竹宣,平时摸一摸嗅一嗅都能让钱千里有极大的满足感,现在被钱潮当成涂鸦的草稿用。
钱潮见自己的爹青筋暴跳,手指哆嗦的指向自己,心知不好,以为这次是要真挨打了,吓得连忙抱着头蹲在地上,等了半天却没等来那顿好打,抬头偷看时,却发现自己的爹正在瞪着自己运气,仿佛是竭力的压制自己的火气,最终听钱千里骂道“哼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起来别那副熊样,你娘不在这里,你做给
谁看”
说罢,钱千里下定决心,等此事一了,一定要好好的将儿子的这个书房细细得检视一番,看看这个小子究竟从自己那里偷了多少东西
这书房里现在唯一没有仔细看过的就是那个卧牛弩了,这也是钱潮今天倒霉的根源所在。钱千里将从儿子那里得来的图纸在案几上摊开,一边看着儿子的图纸一边看那架小型的卧牛弩,将实物与图纸一一比对,做工嘛,很是粗糙,选材也很随意,都是竹木削制,大约有真正卧牛弩的十分之一大小,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木制机括。
“试射过吗”审视良久之后,钱千里问儿子。
“试过”钱潮见自己的爹问起卧牛弩的事情不由心中大定,忙讨好一样的打开了卧牛弩正对着的窗子,指着窗外几十步外的几棵树说,“我用那几棵树作的箭靶。”
钱千里看过去,树并虽然不是老树,却也有海碗粗细,几支钱潮自制的短矛一样的箭矢就钉在树干上,其中几支力道不小,竟然将树射了个对穿。
“射一次我看。”钱千里见窗外无人,估计府中的人都被自己的夫人使唤去安排今天的晚宴了,便命自己的儿子演示一次给自己看。
钱潮听了便用双手转动卧牛弩上一个木制绞盘,钱千里发现随着儿子的动作卧牛弩内几根横梁一样的竹木开始弯曲成开弓的模样,弓弦互相上下交错,每道弓弦间通过皮绳和转轮相连,皮绳最后将力道汇集在卧牛弩最上面的一张大弓的弓弦上,“咔哒”一声响,绞盘咬住了某个木制的扣齿,钱潮便停了下来,看向自己的父亲说道“十石力,不能再紧了,不然会崩掉。”
竟然能有十石力钱千里看儿子转那绞盘轻轻巧巧,况且这个卧牛弩乃是用寻常竹木所制,能有十石力,他心下怀疑,凑过去仔细观看,见儿子从一旁的投壶中取出一支箭来,他点了点头,就见钱潮将那支箭放在了卧牛弩的射槽内。
“射哪里”钱潮问自己的父亲。
钱千里随手一指一棵约在五十步外的树说道“那一棵。”
钱潮略作瞄准后便双手拉动了卧牛弩上的牙发,“嗡”的一声轻响,那支箭就射了出去,在钱千里眼中一闪而逝
直直的钉在他刚才所指的那棵树上。
“我去将箭取回来。”不等钱千里作答,钱潮就灵巧的从窗口翻了出去,跑到那棵树下将那支箭露在树干外的一截掰断又跑了回来。
待钱潮又从窗口翻进来将那断箭呈给自己时,钱千里一把抓过那半截断箭在钱潮头上轻轻敲了一下骂道“有门不走,成何体统”
应该有十石力吧,钱千里心中琢磨,看着手中的半截断箭,五十步远还能入木如此之深,十石力应该是有的。若按军器监的规制来做眼前的卧牛弩,那威力定然非同小可,比现在军中所用的卧牛弩要强上许多。想到这里他又看了看眼前儿子做的这架卧牛弩,他知道这其实就是儿子的玩具而已,不过现在看来威力却着实不小,这也验证了儿子对卧牛弩的改进应该是有效的。军器监的卧牛弩如果按儿子的设计进行改进,当真是大功一件,想到这里他对这架卧牛弩心中却有点儿不舍。
不过既然有了图纸,这个碍眼的东西还是毁了才让人安心。
最终他对儿子说道“你娘现在有孕在身,受不得惊吓,你也知道我朝大律的严厉,此事已经不是你小孩子闹着玩那么简单了,如果被外人知晓的话,莫说我,就算是你爷爷恐怕都会受到牵连。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钱潮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虽然不舍,但也无奈。
“很好,那就动手拆吧,拆完之后再将你外屋做的那些小一些的也拆掉,只要与军器监有关的东西就都拆掉,拿到外面火堆里烧掉,明白吗”
“嗯”钱潮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