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什么人?”刘彻头也不抬地问。
小太子无奈:“姑母。”
“据儿,你姑母对你挺好啊。每年送你的生辰礼物都是她精挑细选的。”
小太子:“不如二姨母和舅母懂事。时常给母后添堵。”
“什么时候?”刘彻拧眉。
小太子笑着看着他。
刘彻福至心灵:“你——”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父皇,孩儿不反对您年年纳新人。就像孩儿不反对张汤构陷颜异。张汤不能用‘腹非’这种罪名。新人也不该由姑母引荐。哪怕她转给旁人,由旁人引荐,孩儿都不介意送她几斤牛肉干。”
“你姑母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稀罕你那点牛肉干。”
小太子瞪他:“顾左右而言他。”
“她又不了解你,哪知道你怎么想。”
小太子:“母后出自平阳侯府啊。姑母跟馆陶公主可不一样。”
“关她何事?”
难道他记错了?小太子问:“栗姬不喜欢馆陶公主,不是因为她爱向祖父举荐美人?馆陶公主跟栗姬,甚至祖母都非亲非故。母亲算是平阳姑母看着长大的。甚至可以说是她养大的。她向父皇引荐美人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母后会怎么想?”
“皇后向来贤惠,可不如你爱斤斤计较。”刘彻捏住儿子的耳朵,“既然不反对,为何还分她和旁人?”
小太子拨开他的手:“跟你说不通。”
刘彻气笑了:“父皇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我们确实无法沟通。毕竟差这么一大截呢。”用手比划一下。
小太子懒得理他,伸手够过他右手边的奏章。
刘彻见他手短费劲,把奏章移到左手边,左手边批好的奏章令金日磾和春望收起来。
近日四海升平无大事,小太子认为奏章内容差不多就随手拿一卷。漫不经心地打开,小太子不由得坐直。
刘彻眼角余光注意到儿子反常,不禁放下玉笔。当他看清奏章上的内容也禁不住变脸。盖因内容跟张汤有关。上告张汤把朝廷大计告诉商人,同商人囤货牟利。
小太子转向老父亲:“张汤乃御史大夫,这份弹劾他的奏章却敢递给御史,弹劾张汤的人就不怕他偷偷昧下?”
“他们只能呈给御史。”刘彻指着署名。
小太子看一下官职:“这人乃丞相府长史?您说丞相知不知道此事?”
丞相府长史乃丞相
心腹,他就算没有看过这份奏章,长史也不敢瞒着他。除非他想给张汤殉葬。
刘彻交给金日磾:“令廷尉核实此事。”
金日磾应一声“诺?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就领命出去。
小太子嗤笑:“弹劾他的人不是跟张汤一样蠢就是跟他一样嚣张。看张家子弟衣着也该知道张汤不贪财。”
刘彻:“不能被他换成藏品?”
“他帮商人牟利,商人不分金钱分他藏品?”小太子不信,“张汤在父皇身边这么多年,父皇有听说过他独爱收藏什么吗?”
刘彻没有回答:“廷尉应该不敢徇私。”
廷尉是不敢徇私,盖因天子不止一次大义灭亲。
如今的廷尉虽然不知道他前任犯了什么事,但能被贬为庶人肯定是大事。廷尉很是慎重,半个月才把张家查得一清二楚。
廷尉上奏那日小太子也在宣室殿,听到他说张汤家存钱不过千金,饶是小太子有心理准备也感到意外:“他为官多年就这么多点钱?”
廷尉下意识看天子。刘彻示意他可以直接说。廷尉大胆道:“臣起初也不信。千金可能还多了。兴许只有六七百金。”
刘彻:“那这事属于诬告?”
廷尉斟酌道:“算诬告。”
“该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刘彻道。
廷尉退下。
小太子事不关己道:“丞相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不不,偷鸡不成蚀把米。”
刘彻好笑:“你好像挺高兴?”
“不算舅舅,他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好好为父皇分忧,净干这种勾当。”小太子倍感可惜,“孩儿以前竟然没有发现他这般小肚鸡肠。父皇,这个丞相可以换换了。”
刘彻:“此事不能全怪丞相。张汤一直惦记相位。他想整治丞相,只可惜他的人走漏了风声。丞相此举大约是反击。不过他太急了,像你以前所言,还没夯实证据就急着弹劾张汤。”顿了顿,“在构陷他人方面他和张汤半斤八两。”
“最近发生的事?”
刘彻颔首:“有人盗挖了祖父陵中陪葬的钱币。丞相应该是跟张汤约好了一起向朕请罪。张汤没提这事朕就以为他不知道,令其查清此事。当时丞相的脸色很是难看,朕以为他害怕朕责怪他。二人走后朕仔细想想,倘若丞相一人向朕请罪,他何必叫上张汤?”
“他可真阴险狡诈。”小太子佩服,“父皇,世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