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小黄门去就成了。而春望太激动,忘了。急匆匆跑到膳房,他见笼屉冒烟,思索片刻问厨子有没有可以吃的饭菜。
厨子拿出一个白面炊饼又舀一碗滚烫的羊肉汤。
春望点头:“这些就够了。”
刘彻拿到勺和空碗犹豫起来:“据儿,就这样舀出来?”
小太子接过去舀两勺油,随后把带油的勺放羊汤离搅拌一下:“父皇先尝尝汤。”
刘彻如今吃的羊肉全是草原上的羊。种羊是卫青俘虏的牲畜,喂羊的草其中一半是青稞秸秆,虽然不如草原上的羊吃得好,也没差太多,所以肉不膻汤不腥。
清汤无法掩饰胡麻油的香,而清汤又中和了胡麻油的腻,刘彻浅尝一口就忍不住夸油好。他和博望苑的厨子一样难以相信地里种的庄稼产出的油竟然这般诱人。
小太子掰开一点炊饼蘸油:“父皇尝尝这个。”
刘彻满怀期待,然而叫他失望了,腻!
倘若他是半年难吃到一次肉的贫民只会说“香”。小太子的胡麻油要卖给富裕人家,富裕人家不缺肉,他们尝过也会说腻。
闻言,小太子确定胡麻油只能当香料卖。
“父皇的意思胡麻油不能用来炖肉?”
刘彻摇头:“不可!”
“像香料一样做汤的时候或蒸蛋的时候放一点呢?”
刘彻点头:“越清淡越能突出胡麻油的香。”说出来惊觉他很不对劲,“问这作甚?”
“孩儿有近十石胡麻,一石可得三成油。”
春望以及其他宦官禁不住抽气。
刘彻难得失态:“三成油?”
“是的。吃我们吃不完,孩儿已经同表兄说好放他铺子里寄卖。”
“你等等!”刘彻打断他,“你没留种?”
“留了啊。虽然孩儿只种一亩,但地少人多种的仔细,一亩地差不多得一石五斗胡麻。两位表兄又帮孩儿种八/九亩,孩儿才有这么多胡麻。孩儿给父皇留四石。一亩地只需一斤多点胡麻子。父皇可以留一半留着赏人或孝敬祖母,亦或者自己用。”
听闻这话刘彻露出笑意,他以为儿子个见钱眼开的全做成油了。
“赏人包括你母后舅舅吗?”
小太子:“我给舅舅、姨母各五斤,给母后和祖母各十斤。”指着胡麻油,“油比胡麻少,只给二舅和祖母以及母后,让他们自己分。”
“准备给朕多少?”刘彻最关心这点。
小太子:“十斤?父皇,孩儿先前答应你下次不要你钱。胡麻子和胡麻油两种东西不能算一次吧?”
刘彻气笑了,嘚啵半天合着在这里等着他。
“这油你打算卖多少钱一斤?”
明年上林苑有几l百亩,表兄那里肯定也有几l百亩胡麻,胡麻多了油自然就便宜了。
小太子赚大钱的机会只有这一次:“物以稀为贵。一二两黄金一斤?一日限购五斤。”
刘彻替儿子算算:“你卖这么贵还要朕的钱?”
“孝敬父皇的不要钱。”小太子摇头,“胡麻子,四石,此刻在孩儿宫里。”
刘彻冲他招招手:“到父皇身边来。”
“不去。”
刘彻长臂一伸把御案对面的儿子勾过来。小太子本能挣扎,刘彻把他按到腿上:“不许动!”
小太子一动不敢动,端的怕挨揍。
他快十岁了,还被打屁股多丢脸啊。
“孩儿出钱给表兄买地,又叫韩韩找西北人买胡麻子,又装成伉弟找西北人要做油的法子,为了做油前日和昨日还浪费许多胡麻,孩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刘彻:“有苦劳辛苦的也不是你。”
“不是孩儿提醒韩韩,韩韩知道找西北人买胡麻?”小太子反问,“不是孩儿告诉博望苑小吏,做坏了也无妨,他们敢大胆尝试?”
刘彻点头:“你说得都对。但朕是你父皇。
博望苑可是父皇叫人修的。”
“孩儿还是父皇和母后生的呢。”小太子瞪他。
刘彻噎住。
宣室殿诸人低头忍笑。
刘彻扫一眼他们:“很好笑?”
春望也不想,但真忍不住。
换成他是小太子听到“博望苑”一定忍不住反驳“还给你”或“送给我就是我的”。小太子居然比陛下还会扯。
“四石胡麻十两金?”
小太子挣扎着起来:“孤差你这点钱?”
刘彻把他按回去:“你可以坐地起价,朕不可就地还价?”
“我还没说价呢。”小太子伸出一根指头,“既然父皇这样说,我也不能白白担上这个名头。一千。”
刘彻:“二十两。”
春望没眼看,陛下是真闲啊。
“九百。”
刘彻:“三十!”
“八百五!”
刘彻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