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幽觉得很疑惑,从之前她破了迷幻阵之后,这个梦渡郎就古里古怪的。掉入深洞后,梦渡郎不趁机杀了她,还替她包扎裂开的伤口,说话也不似之前那样冷冽易怒。
忽然想到,梦渡郎见了她的幻境后,又问起过舒校尉。
可是,舒允辞家在黔林县望乡村,与这里隔离甚远,相隔七八座城镇。
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很可笑还是说你认识舒允辞”
“认识呵呵呵,舒举人府上的大公子,花香城第一美人舒含烟的亲大哥,在花香城很有名气,不过那是几年前的事了。
可现在,我却在你的幻想中看见了他,他还是你的舒校尉,你说可不可笑
更让我奇怪的是,顾南幽,你应该没去过花香城吧就算那场幻想是梦境,若你不见过此人,是不可能幻想得出来的。
所以我很奇怪,你的梦境里怎么会有他”
闻言
顾南幽蹙眉。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但同名同姓又同样貌,若非使用人皮面具乔装改扮,恐怕还真找不到一模一样的人来。
可是
“我所认识的舒允辞,生在黔林县的望乡村,而不是花香城。”
“望乡村是舒举人的祖籍,那里还有舒举人的兄弟。”
这么一说,顾南幽当即沉下脸来,淡淡的望着梦渡郎,眼中有些意味不明。
默了一下,她再次开口
“听说有人将舒府烧了,舒府上下无一幸免,此话当真”
“对啊全部都被烧死了,无一活口。”说这话时梦渡郎,声音有些发冷,又有些嘲讽。
“你跟舒允辞很熟”
“不熟,见过几面罢了。”
可一听到这个,顾南幽面色一冷。
“你在说谎,不熟不熟能一眼就看出一个身着戎装满脸血渍的人是谁吗”
说罢,顾南幽倏地将梦渡郎扑倒,在梦渡郎愕然惊悚的目光下,她直接用脚钳制梦渡郎的脖子,双手用力撕开他的衣袖。
“刺啦”一声,棉布破裂。
顾南幽停下了动作,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手臂上的疤痕,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但随即面色有变得凝重起来。
她放开了他。
静静在他旁边座下,继续伸着手烤烛火取暖,长长舒了一口气。
突然觉得有些糟心
梦渡郎立马捂着自己手臂上的疤痕,往边上挪了一些距离,生怕顾南幽再对他做出什么事来。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我可是臭名昭著的食香客梦渡郎,被我糟践的女子基本都死了,你就不怕身上沾到我的血,让别人误会什么”
“误会什么误会,身为异香案的主审,为抓到你,与你大战一番,随后把你生擒回去。
至于不小心溅到你的血,别人只会说本小姐英勇无畏,敢于和你这种罪大恶极之人做斗争。
到时候,你上断头台,我享受着破案带来的荣耀,多好”
几乎是被她说的话刺激到了。
梦渡郎重重的“哼”一声,“荒郊野岭,无人问津,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就算大难不死,只要俞娇柔还好好的,我死都不会跟你去大理寺或者刑部。”
他宁愿死在这里,多年之后成为一副枯骨。也不愿意去刑部或者大理寺,最终上断头台,带着仇恨去死。
顾南幽点点头,淡淡一笑。
“左右都是死,还不如在临死之前将真相说出来,那场赏花宴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相真相是什么什么是真相真相又有什么用呢”梦渡郎笑了。
所谓真相便是人们希望所看到的那样罢了,局外人根本不会去追根究底。局内人,有人会拼命的掩藏,有人会拼命的揭晓,最后拼的只是背后的势力罢了,哪一方胜了哪一方便是真相。
这世道,一切只能靠自己
“也许在你的世界里,看到的都是黑暗,没有任何人可以相信,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
可世界有黑白,虽然有时,白不是白,黑不是黑,黑白颠倒,阴阳交错,让人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但那也仅仅只是有时,倘若整个世界都是如此,早已经天下大乱了,还怎么可能有秩序
你要知道,这世上存在的不仅仅只有黑白。”
若这个世界上真的非黑即白,那真的就陷入了两个极端,最终两个极端只能分为两派。要么你死我活,要么各自为家,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能够相融在一起。
闻言
梦渡郎不禁睁大了眼眸,眸中有了异样的光,可他还是呲笑,却又忍不住去看着顾南幽的眼睛
“世上之事皆有定规定法,除了黑白还能有什么”
“夹杂在黑与白之间,有一块灰色区域,处于里面的人,他们是能够存活的,你可明白”
律法是死的,人是活的。
游走在灰色区域的人,不是不可以活,而是要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