暹州。
谢和雍大约是第六次进玄骊隗,可这是她第二次路过暹州。
“母亲,为什么我们非要走这里”谢和雍想起上次那一双双绿幽幽的眼神,就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虽然听何正峰说,暹州地方官员已经被革职查办,可那些百姓还在啊
要想改变群众的思想,那是很难的,或许需要很长的时间,经历几代人的洗刷和沉淀,更替了新的血液以后,才能渐渐淡去。
谢文惠看她这警惕的小模样,有些失笑,然后毫不在意地看着州门的方向,“走吧”
谢和雍看着她娘这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
一会儿有你好看的别被人抢的连衣裳都不剩
不过,她所想的场面却并没有出现。
“”
街道上,人们来来往往。
大家都是脚步匆匆的,似乎不再像是之前那般游手好闲,以抢掠度日,似乎所有人都有事做了一样。
“这里,发生了什么”谢和雍和风尚几人有些吃惊。
突然,有个小孩在人群中摔倒了。
谢和雍眼见着过路行人一个个都走的飞快,她紧张地往那边跑过去,唯恐稍有不慎,便会发生踩踏事件。
不过,有个人比她还要快地将那个小孩扶了起来。小孩说了句“谢谢姨姨”,就开开心心跑开了。
谢和雍感觉世界都玄幻了。难不成是她在睡梦中某个时刻,又到了平行世界还是说,曾经的暹州回忆,是她臆想出来的
“走吧。”谢文惠大摇大摆地下了马,走到谢和雍身边,拍拍她的肩,将她从怀疑人生的思绪里拉回现实。
谢和雍机械般地转头看向她,随后问,“母亲,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这里,一直都是这样啊。”谢文惠微笑着回答。她走在前头,路过水果摊,从小摊上拿了个苹果,掏出手帕擦干净啃着吃,还说道,“你瞧,都不用付银子”
谢和雍傻眼了,“母亲,怎么可以不付银子”
“不用付银子,您拿着吃吧。”那小贩也是很热情,还给谢和雍也拿了两个,叫她收下。
谢和雍推拒了半天,最后无奈只好收着。
难道是他们良心发现了被诅咒了诅咒他们先前吞下多少,现在都得还回去
谢和雍一路跟着谢文惠走,揣着满肚子的疑惑,直到她们走到了暹州的知州衙署。
“母亲,我们这回又不是奉旨,不必住驿馆,您找这暹州知州做什么人家还要当差呢”谢和雍拦了拦谢文惠。
“当然是疏通打点了不然,你以为你怎么能在这地儿安然无恙呢”
谢和雍狠狠拧了拧眉。心里不由得有些崩溃了,何正峰是咋回事嘛怎么管理夨台这么久,她手下的人还这么黑呢
“母亲,我带了那么多人,咱们不怕的用不着向这等子黑心肝的低头”
“哟好个清风朗月的女公子如何人都到了人家门前,还这般理直气壮地大放厥词”
这道声音高亢洪亮,中气十足,谢和雍吓了一跳,遂回头去瞧说话之人。
本以为会是个高挑、健硕的女子,却不想里头走出来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此人看上去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个头才到谢和雍胸口,五官瞧着很是稚嫩,眉眼间有一种天真无邪之感,说话时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十分灵动。
“怎得看呆了”小姑娘眨眨眼,说的话却像个老流氓,“听话音,女公子对本官很是有意见呢”
谢和雍嘴角抽了抽,冷脸道,“你就是暹州的狗官”
“狗官好家伙,这称呼,咱可担当不起”,小姑娘微不可闻地嘀咕了一句。她双手交握,放在自己脸侧,歪着脑袋,像是在撒娇一般凑在谢和雍面前,“如何怕了吗”
谢和雍伸出一只无情的手,五指张开,罩住她的脸,把她推得离自己远了些。
“怕你个头。”
“你打算如何呢敲路鼓告我还是,请御史上奏折参我一本”小姑娘推开她的手,用雄厚的嗓音似乎在自言自语道,“你母亲可是向本官行贿不少呢。说起来,皇商也算是官员吧这样的话,会不会牵连到你祖母的仕途呢”
听她话语中透着威胁,谢和雍目露凶光,凝视着她。
僵持了一会儿。
“噗嗤。”谢文惠还是没忍住,乐了,“好了,孩子还小呢,别逗了”
那小姑娘也是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这么有意思又有风骨的孩子,竟然是你谢文惠老狐狸的崽真不敢相信,你怎么能教养出这样良善的姑娘”
说着,她跳起来扑到谢文惠怀里,双腿环着谢文惠的腰,用脑袋拱了拱她的脸,“哎呀,哎呀呀,惠惠真是好久不见呐”
“”谢和雍疑惑地转头去看这个画面,随后,表情凝滞,石化当场。
谢文惠笑着跟她招招手,“来,见过你红姨。”
“”谢和雍一言难尽地看了眼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