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则瑜与谢和雍母女倾吐一番后,再也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只是,谢和雍将此事记在了心上。
皇宫。
谢文惠与谢和雍觐见。
“草民拜见陛下。”“微臣参见陛下。”
帝皇抬手,“免礼,赐座。”
“谢陛下。”
帝皇先是瞧了谢和雍两眼,“身子见好了”
“是,劳义母记挂,曹太医乃是国手,和雍有福。”谢和雍笑回道。帝皇日理万机,还操心她的身体,实在叫人感念。
帝皇“嗯”了一声,“还算她尽心。”
谢文惠当时可是给了曹太医一笔很丰厚的报酬,以答谢她如此尽心尽力帮女儿调理身子。
“谢爱卿今年为国库增收不少啊。”帝皇又转向谢文惠。
谢文惠起身忙道,“回陛下,此乃微臣本分。”
帝皇淡笑着去问谢和雍,“前些日子见你来信提及了一种坊间民众发现的活字印刷之术,朕甚欣悦,可想好要什么嘉奖了”
“陛下,此法虽由草民上呈,但并非草民发明,还望您寻得发明者,莫要叫人白辛苦一场。”
帝皇看了她一眼,道,“这是自然。”
谢文惠看向身旁的女儿,给她使了个眼神,微微摇头。
但谢和雍却蹙了蹙眉,起身跪道,“陛下,草民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就知道拦不住。谢文惠有些无力地闭上眼。罢了,就当为夫郎做一件事吧。
谢和雍跪了下来,“草民的外祖母犯下大错,现在狱中草民不敢奢求陛下宽宥,但求陛下从轻发落,饶外祖母一命。”
谢文惠跟着跪下。
大殿静悄悄。
半晌,不知是谁幽幽叹息。
“朕知晓了,你们回去吧。”
“母亲,陛下会减轻外祖母的刑罚吗”谢和雍刚出大殿门,就去问谢文惠。
谢文惠摇摇头,“陛下自有决断,你我已然尽心了,但善恶到头终有报”
冯若适时从殿内出来,“杂家来送一送您二位。”
一路沉默。
临走,谢和雍从袖子中取了一块什么东西递给了冯若。
冯若瞳孔微微一缩,将那物什塞进袖口,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色,淡定地往宫内走去。那是谢和雍与陛下认干亲时,陛下给的象征着身份的牌令,代表着谢和雍是真正有实权的,而现在,她要以此来换张诚敬
张家。
乱成一团。
虽然现在已然分家,可各家都是紧巴巴的过日子,谁也不愿意搬离眼下的住所。因此,即便是分了家,却都还住在一起。
这样的一家人,住在一起,简直就是鸡飞狗跳的。
首先来说,光是后厨的事情就闹得不可开交,原先吃的是一锅灶,可如今,各家各自交各自的银钱,这家说往后要吃素,那家又要大鱼大肉的荤食,这家想俭省些,那边却又铺张挥霍
原本大房是很沉寂的,毕竟他们刚刚经历了不少事情,还需要歇缓精神,所以也不愿意计较这些琐碎繁杂。可是,自打孟氏回来后,这样的平静就被打破了。
苏荷与桂芝挨了闻氏重罚,这闻氏是捡着规矩专挑刺,故意恶心孟氏。
孟氏被闻氏想法子支去了趟谢家回来,整个家都败了。尤其是他们大房,最惨。
他的女儿、女婿成日里地争吵不休,孙女科考失利颓废成一滩泥,夫人被抓走入狱。整个家族分了家,其他几房对大房还各有怨恨,连他院里的这些个使唤,都叫闻氏磋磨得不成样子了。
今一早,一家几人好生送别了温大儒。
“瑜儿家里对不住你。”孟氏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张则瑜,心中怅惘。
张则瑜摇了摇头,她现在已经认了。
这些日子,她也想明白了。
她见过了谢和雍,直面她的那一刻,她的思考仿佛得到了一种整理。
每个人都有不一样的人生,而每个人终点也各不相同,她要做的,是在已有的基础上,成就她自己的一生,而不是和谢和雍攀比。
她心里知道的,谢和雍不是她要到达的终点,而不过是因为,所以处处攀比,导致她将谢和雍视作对手。
她应该先走好自己的路。
“老太君,闻氏又来了”丘叔叔脚步匆匆地前来禀告,他都不敬称一声闻老太君,而是直呼闻氏了。
孟老太君咬紧牙,左手拍了下右手手背,“这忘恩负义的货呀老夫人刚遇难,他就回头踩人一脚”
“走,我随你去瞧,看他还能做出什么来”
丘叔叔走过去扶着他,二人快步往回走。
张维和郑氏在对着闻氏,满院子鸡飞狗跳,凌乱无比。
“闻子鸢你到底要做什么”孟氏在原地跺脚,气得怒吼。
闻氏回过头,一双眼睛漆黑,迸射出火光般的怒和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