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二人不欢而散,但高孑茕到底还是动起来了。这位新科榜眼、新任知州,以雷霆之势将延州境内大小事务一把抓,很快整顿肃清,让人不得不心悦臣服。
反倒是谢和雍,回去之后闷闷不乐了整整两日。这让谢家人还担心了好久,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账惹了自家乖囡囡不快。
“妻主。”
谢和雍躺在榻上,听见姜容唤她,这才翻过身来,面对着他。那眼神似乎在问,人家心情不好,你叫我干什么。
“妻主用些粥吧午膳您也没吃多少。”姜容忍笑看她不情愿地坐起身,接过碗将那粥倒进嘴里,好似吃的是什么苦药。
难得见她耍脾气,倒是觉得稀罕的紧。虽然她吃饭吃不下,但自己给她端来的吃食,她还是都用了的。既不必担忧她饿坏了,那么瞧一瞧这景象也是有趣。
姜容见她今日心情似乎有阴转晴的迹象,便多说了几句,“萱舅爷的事情妻主如何看”
“嗯”谢和雍坐起身。对了,她似乎忘记还有这件事了真是被高孑茕气糊涂了。
“虽然朱掌事说会回禀了夫人和老夫人来管此事,不过”
姜容说着又卖起了关子,也不继续了,只目露几分为难和不忍,看着谢和雍。
看来事情没有那么顺利。
谢和雍来书房的时候,竟然看见谢之萱和罗老爷跪在这里。
“祖哦,你们都在啊。”谢和雍推门而入,却发现除了谢澜和谢文惠,张氏、陈氏此时都聚在这里。
所有人转过头看她,随即气氛忽然热络起来,不像是刚才那样僵冷。
“怎么来啦午膳吃饱了没有”
“心情好了你这孩子,再怎么也得好好吃饭啊”
“瞧你,都瘦了。”
谢和雍叹了口气,随后问道,“舅舅的事情,家里准备怎么处理”
她这么一问,在场众人神色各异。
谢澜伸手扶额,她怎么感觉只要这孩子一问什么事情,最后这事情就总会脱轨,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奔去
“到底是自家孩子,也怪可怜的。”陈氏有几分怜惜,他手中捏着佛珠,带着几分小心的试探去问谢澜的意思,“阿弥陀佛。罗氏这些年也是本本分分的,左右这事儿也没多难呢,您觉得如何”
谢澜没说话。一旁的谢文惠看了她的脸色一眼,没瞧出什么来,便悄悄对她爹摇摇头,示意他少说话。
“说句难听的,这嫁出去的儿子了,现在那是范家的人,我们如何能做的了主”张氏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范家如今四分五裂,做什么忽然非要我们谢家出手我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还是小心些为稳妥。”
他这话一出,惹得身侧的陈氏瞧了他好几眼。
谢文惠看了看身后站着的朱韫,对方不动声色地拍了她的肩两下。谢文惠知晓她这是示意自己出言反对。
“我们此时出手,也不过是扬汤止沸。范家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还不得而知,而咱家却是处在风口浪尖上,若是范家哪个不规矩的借着咱家的名义生事可怎么办之萱是咱家的儿子,但也不止这一个法子能救他。范老夫人没了,范家也散了,我们为什么不将他接回家来呢如此也能了结后患。”
谢澜赞许地瞧了她一眼,总算是说到点上了。
这一回合地讨论下来,谢和雍大概也知道了现在是陈氏出于慈悲心要管这事儿,而张氏却并不想节外生枝。至于谢文惠与谢澜,都在分析权衡利弊,剩下的朱韫冷眼旁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