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慈父般’的询问，卫国平被问的哑口无言，只是笑着说：“办八八案呢！”
说到这，顾卫东推心置腹，往前坐了坐，“国平，我问你，这个强奸杀人恶性连环案，怎么就四年不出现了呢，是凶手突然良心发现，洗手不干了？”
卫国平也收起了玩味的神情，一脸认真：“不可能，也许他身上还有其他案子，已经在别地儿被判了，甚至已经被枪毙了，这就是我听内线汇报广州人中有一个人符合八八案的凶手特征，所以我着急动手。”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得了什么病或者意外，失去了作案能力甚至已经死了，不管怎么说，时间每流逝一秒，想把它挖出来的难度就加上一分，但是不管多久，该挖还得挖！”
顾卫东拍拍卫国平的肩膀，说道：“为了这个案子，你这没白天没黑夜的翻卷宗，把自己折腾够呛，到现在还得了失眠症，国平啊，在宁江可不止这一个案子，那些所有的案子也不都是你的，主次还是要分的清，要想的开呀，往前看，嗯？”
卫国平连连点头，但这些话一个字都没听，又或者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压根没往心里记。
“回头啊。”
“嗯。”
“抓紧时间。”
“嗯。”
“赶快把八八案的材料整理出来。”
“嗯。”
“准备移交。”
“嗯？”卫国平侧头看向顾卫东，愣道：“移——交？”
顾卫东道：“对。”
卫国平诧异道：“凭什么！”
面对自己这个小徒弟，顾卫东就像如来佛祖一样，他有一万种办法对付孙悟空，但他只会选择最简单最有效的那一种，随即淡淡的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命令。”
卫国平追问：“谁的命令？”
“我的。”
“那不听。”
“什么？！”
“我的案子我凭什么移交给别人？”
“我的命令你不听吗？”
“我的案子我就不能移交！”
“你跟我拧是吧！”顾卫东道：“那好，明天先去水库！”
卫国平不服道：“干啥啊？”
“锻炼！”
卫国平嘴硬道：“去就去，又不是没去过。”
“气我呢是吧，阿？！”
没人知道八八案在卫国平心中的分量，没人知道卫国平查阅了多少卷宗，更没人知道卫国平想要揪出凶手的决心，这个问题在他心中是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西西弗斯穷毕生精力想将一块巨石推上山顶，卫国平这一生也必要抓住八八案的凶手，还死者真相与公平！
……
傍晚，烟雨朦胧，小城逐渐被黑暗吞噬，街道上已经没有了行人，宁江的这个冬夜，水汽升腾，整个城市被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空气之中。
52路公交站牌边上，一个身着红色大衣的女人被冻得鼻头发红，嘴里吐着雾气，目光注视着前方的路口。尽管她已经将自己捂得严实，但阴冷潮湿的寒气还是穿过了所有的衣服，逼得她双腿微微发抖，止不住的原地踱步，脚上的红色高跟鞋发出轻轻的“哒哒”声。
不多时，52路公交车迎面驶来，停车开门之时，女人赶紧跨上了车，售票员问道：“到哪下？”
“平粮巷。”女人找了空位坐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车窗内侧附着着厚厚的水雾，凝集成水滴，在晃动中滑落，露出一条缝隙，而缝隙外一个戴着毛线帽，白色口罩的男子正往车门口赶。
售票员刚准备关门，一只手却伸了进来，戴着毛线帽的男人上了车，从红衣女子身旁经过时，左右看了看，坐在了她后边的座位上。
公交车缓缓启动，在夜色中仿佛只有一双车灯在前行，车载收音机里传出了报时：北京时间1点整。
“下一站平粮巷。”昏昏欲睡的红衣女子听到售票员提前播报的站名时，醒了醒神，这就坐正了身子准备下车，身后的毛线帽男子却没有任何反应。
等她在平粮巷下了车之后，自顾自的往前走，却没发现，公交车刚开过路口就又停了下来，随即车门再次打开，毛线帽男子也下了车，并且不动神色的往回赶。
红衣女子走过平粮巷上最后一盏路灯，拐进了巷子。天空微微飘雨，缓缓的落在她的雨伞上，悄无声息流到了地面，而更消无声息的是在她身后远远跟着的人……
路两侧的低矮平房连成一片，屋檐上电线交叉纵横，毛线帽离红衣女人越来越近，红衣女人愈发觉得不太对劲，甚至下意识加快了脚步，她走的越快，毛线帽男子走的也越快，就在毛线帽即将追上她的瞬间，对面忽然驶过来一辆出租车，司机探头问道：“走不走啊？”
后边的毛线帽迅速转入小路之中，红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这就回道：“不了，谢谢。”
红衣女子回头多看了几眼，确认毛线帽已经不见了踪迹，悬着的心这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