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这座龙首别苑,说起来颇有些历史渊源,此地本是前朝武国兴修龙首渠,定下的一处渠心要地,龙首渠兴造数载,使得该地水患得以纾解。”
“不过武国二世而亡,我朝太祖以布衣起于乱世,与天下群雄逐鹿,历经十余载方终结这场乱世,定国号为风,改前朝旧都玉京为上都,此处也就成了我朝的皇家园林。”
天灰蒙蒙的,下着延绵细雨。
清风吹过,鹅卵石铺设的小路旁,栽种的青柳随风而动。
清新的空气令人心旷神怡。
楚凌举着油纸伞,走在这条鹅卵石小路上,感受到吹来的清风,露出一抹淡淡笑意,项彦年举伞紧随,眉宇间能看出紧张。
置身于薄雾下的龙首别苑,宛若人间仙境一般,远处若隐若现的建筑群,透着几分威严和神秘。
“按着公子所言,为何在龙首别苑的外围,是荣柱国府的家将守卫?”项彦年抬头看向楚凌,略显疑惑道。
“当然是御赐给荣柱国府了。”
楚凌微微一笑道:“我朝传至泰安年间,当代荣柱国、骠骑大将军独孤信,亲率二十余万众大军,对屡犯西陲的西虏诸国展开猛攻,此战我朝打了数载,荣柱国独孤信领军灭七国,屠西虏百万,夺城七十三座,大涨我朝雄威。
正是凭借此战,西域都护府得以问世,以统御这片新征服的疆域,而荣柱国独孤信却在此战染疾,领军班师回朝的数月后,就病死于府上,为此武宗皇帝罢朝整一月,以悼念荣柱国,龙首别苑也是在此赐予荣柱国府。”
“原来是这样啊。”
项彦年双眸微张,言语间带着惊叹,似这些过去发生的事情,他先前真的不知道。
风朝,真的是一个强势王朝。
楚凌生出唏嘘,国祚传承了百余载,历经七帝御极,却代代出明君,不是擅文治,就是擅武略,可谓尽得上天眷恋。
时至盛乾帝御极,风朝第八位皇帝,御极登基的二十三载,国力节节攀升,所辖疆域达风朝之最。
“楚凌?”
一道疑惑的声音响起,让楚凌回归现实,循声望去,却见一辆车驾缓缓停下,皇甫静钰错愕的看着楚凌。
“你居然会来此赴宴?”
皇甫静钰很是诧异,看向楚凌说道。
“三公主能来,难道楚某就不能来吗?”
楚凌微微一笑道。
皇甫静钰眉宇间流露出些许遗憾,好似楚凌来龙首别苑赴宴,她吃了多大的亏一样。
“你既然来龙首别苑赴宴,为何不乘坐车驾?”
皇甫静钰收敛心神,凤目盯着楚凌,略带疑惑道:“难不成你此来龙首别苑,是一路走过来的?”
“楚某还没有这么蠢笨。”
楚凌淡笑道:“楚某是雇的车驾,所以行至龙首别苑外围时,车驾就被荣柱国府的家将拦下了。”
“上来吧。”
皇甫静钰不假思索道:“本宫捎带你一程。”
“多谢。”
楚凌也不客气,向皇甫静钰微微低首道,从此处要赶去赴宴所在还有数里之远,要走路的话,不知何时能走到。
虽说龙首别苑的风景很好,楚凌也不介意走着过去,不过眼下有车驾可以乘坐,楚凌当然选择省力的。
“楚公子。”
负责赶车的萧之逸,从车驾跳下,向楚凌点头示意,随后熟练的取下马凳,楚凌将油纸伞合上,对萧之逸微微点头,就转身拉着紧张的项彦年,朝车驾内走去。
项彦年被拉进车驾,就紧张的环视起来,瞧见端坐着的皇甫静钰,还有一旁服侍的莲心,整个人都傻了。
好美。
莲心娥眉微蹙,见项彦年竟然这般无礼,忍不住想出言呵斥。
“彦年,回神了。”
楚凌撩了撩袍袖,淡笑道:“这样直视是不礼貌的,就算三公主长的再美,也不能这样。”
“是,是。”
回过神来的项彦年,神情显得慌张,顺势就低下脑袋,朝楚凌身旁走去。
“公主莫怪,乡下来的少年,不懂这些繁文缛节。”
楚凌抬手一礼,向皇甫静钰说道:“如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公主见谅。”
“倒是个有趣的少年。”
皇甫静钰并不气恼,凤目打量着紧张的项彦年,“说来…在上都敢这样看本宫的,少之又少。”
听到皇甫静钰所讲,项彦年心跳的很快,但好奇又驱使着他微微抬头,想再看皇甫静钰一眼,不想刚好跟皇甫静钰的视线撞上。
这让项彦年好似做错事般迅速低头。
“哈哈……”
车驾内响起皇甫静钰的笑声,原本停靠在路边的车驾,缓缓朝前行进着。
“此前本宫还与柳城风打赌,说你楚凌不会来龙首别苑,参加这场临开的文宴。”
皇甫静钰端起茶盏,呷了一口,看向楚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