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课结束后已经是九点多了,老师还得坐车回家,李诗雅也不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把她强留下来问关于江羽爵过去的事情。
将老师送出门口后,李诗雅回到客厅,听到厨房里传来碗筷碰撞的声响。
其实家里面有洗碗机,也有佣人,他不必亲力亲为的。
不过是在用一些机械行为来舒缓郁结的心罢了。
李诗雅抿了抿唇,原本想要问的许多事都打包进肚子里。
她决定给江羽爵个人空间,就先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洗漱完毕后,李诗雅给顾悠悠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今天去了许宛儿的学校,还摸了很多只小猫。
将一长串文字发送完毕后她才发现自己竟然顾着玩了没有留下一张照片,遗憾地呼出一口气来。
李诗雅举着手机,屏幕被聊天界面占满,她躺在床上,晃着凌空的双腿,翘首以盼顾悠悠的答复。
可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收到回复。
李诗雅皱了下眉头,坐起身来,下拉任务栏,查看是不是手机没有连上网。
看到熟悉的WiFi名字后,她才惊觉顾悠悠已经出国了,跟她倒着时差,这个点估计在睡觉呢。
这还是李诗雅第一次没有被顾悠悠秒回。
这感觉真是奇妙。
李诗雅想了想,披上一件外套,坐在窗台,一只腿晾在墙外,仰头看着天上并不完整的月亮。
置身于微凉晚风中,鼻尖嗅着远方树林传来的草木芳香,心灵就会格外宁静。
她觉得自己应当是感到难过了的,否则怎会脑子里突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我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一切。
仔细想想,她的路的确算是坎坷,先是小时候被坏人拐走去到C国,交了一堆志同道合的朋友又不得不分离。
回国后就多了个弟弟,有了弟弟后父亲就不再爱她,还想着要杀了她——听陈颂从妹妹那听来的说辞,大概是父亲害怕她会抢了家里的财产。
呵,她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身外之物,否则她又怎会舍身成为帮助李家铲除异己的工具?
母亲早逝,父亲湮没于回忆,妹妹成为植物人,弟弟身在异国,十一叔也身在千里之外的城市,亲人全都远去。
后来她又有了一波可以称之为朋友的手下,然后又分开了。
现在连最后一个陪着她度过较长岁月的老友也不在她身边了……
她步履蹒跚地走,拥有的一切都在不停地解构、重组、再解构,最终灰飞烟灭。
而她的衣裳弄脏了、弄皱了,除此之外,别无变化。
如果早知离别是命中注定,是如此难过,那还不如开始就不要遇见——这种话李诗雅是说不出来的,若没有这群可爱的人们,她也无法走到现在,所以她说不出宁可不见的任性的话。
江羽爵一推门就见到窗台处那道落寞的身影,害怕惊扰到她,少见地敲了敲已然打开的门。
李诗雅转过头去,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又望向窗外遥远的地方。
江羽爵来到她身旁,只是用背挨着她的手臂:“在想什么?”
李诗雅沉默片刻,随后像是反射弧超长,才消化完他的话一般,抱住他的手臂,用撒娇的语气说道:“怎么办?顾悠悠出国了,我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了。”
江羽爵叹了口气,抬起另外一只没被拖住的手揉揉她的发顶,无奈道:“我不算人吗?你要把我排除在外,我可是会很难过的。”
李诗雅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眼睛嗔怒地瞪着他:“朋友跟恋人是不一样的!”
虽然她的语气听上去很冲,但把江羽爵的手抱得更牢了,显然不是真的生气,也不是想要拿他来发泄。
江羽爵悠悠说道:“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安排你跟她在同一个学校念书。”
李诗雅猛地摇头:“不要。”
“那我把她抓回来。”
“……不要用那么平淡的表情说着仿佛暴君的发言。”
“嗯……”江羽爵垂下头,装作苦思冥想的样子,最后哀叹了几声,假装痛心疾首地说道:“那就只能我忍痛跟你分手然后做你的朋友了。”
李诗雅松开他的手臂,抬起右手,虎口张开,掐住了他的脸颊:“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能说分手两个字。”
被她的手这样按着,江羽爵说不出清晰的词来,只能频频点头表示知错。
李诗雅这才放过他。
虽然耍滑头被骂了,但是看着李诗雅的表情缓和不少,江羽爵便由衷地感到开心。
李诗雅垂下头揪着自己的睡衣下摆。
江羽爵眼睁睁地看着她用食指把衣角转成一团再逆着方向绕回去,弄得衣摆皱成一团。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道:“你是怎么想的呢?很难过,还是很想她?”
李诗雅停下搞破坏的手,再度把目光投向远处:“好像……都没有。虽然觉得很孤单,但是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