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
林家村位于十万大山里面,这里地处偏僻,属于百里家族的辖地,村民每月都得向百里家族紫霜草,以供其炼药。
村子不大,只有几十户人家,户户村民面容枯瘦,衣裳补了一层又一层,不少村民连双草鞋都穿不起,看得出来生活都很拮据。
其中一座茅草屋里,顾初暖躺在床上,她长相娟秀,双眸紧闭,秀眉紧皱,即便昏睡着,似乎也睡得极不安稳,时不时伸手想抓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脑中排山倒海的记忆不断涌入,几乎将她淹没。
那些记忆残缺不全,模模不堪,她拼命想看清,却什么都看不清。
隐隐只看到几个模糊的画面。
一个是男男女女一百多人跳入了炼丹炉里,一个是遍地被屠杀的尸体,鲜血汇聚成河流,暴雨中少年男子手持银枪,与她决裂。
还有一个则是白发男子搂着她的尸体,悲呼哀恸。
许是那些画面都太过悲伤,顾初暖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才一动,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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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一道清脆悦耳的声音缓缓响起。
姑娘,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半个多月了,我们请了好多大夫给你看病,差点以为你都活不了了。
顾初暖视线一扫。
这是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屋里很简陋,只摆了一张小床跟一张三脚桌子,凳子有两张,也是三只脚的,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不过屋子打扫得倒是一尘不染,看得出来草屋的主人还是很爱干净的。
视线下移,她的身上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其中不少都是鞭伤与烫伤,胸口被一块锐器贯穿,距离她的心口只有半公分不到。
若是那锐器再偏一些,她必死无疑。
你是谁出于本能,顾初暖警觉道。
你别怕,我是林家村的林思远,半个多月前你重伤,昏倒在林家村的后山,我跟爷爷把你救了。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少年一身粗布麻衣,脸上挂着淳朴的笑容,他一笑,一对小虎牙也露了出来。
顾初暖秀眉微皱。
林家村
林思远
她得罪了人
她得罪了谁
为什么她脑子一片空白
她的伤又是怎么来的
姑娘,您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我是一个粗人,若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你可别见怪。
我是谁顾初暖问道。
这一问可把林思远给问懵了。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
不知道。
顾初暖拼命回忆,除了脑子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外,并没有一丝记忆,仿佛她就是一张白纸,人生从林家村开始活起。
这我们也不知道你是谁呀,只是看你可怜,才把你背回来医治。
顾初暖使劲拍着脑袋,想将那些模糊的画面看清晰一些,却因越拍越模糊,脑子也越拍越疼。
你别再拍自己的脑袋了,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也许过段时间就回忆起来了。
正在这时,门外一个古稀老人小心翼翼的捧来了一碗汤药,嘴里喊着。
药熬好了,思远,快给这位姑娘服上。
老人脸上满是皱纹,一双手粗糙不堪,长满老茧,一看就是长年劳作的本份农村人。
爷爷,你看,她都醒了。
老人抬头,苍老的脸上绽放一抹和悦的笑容。
呀,姑娘终于醒了,我就知道,只要有请大夫看病,总能治好你的,来,趁热赶紧把这碗药喝了,大夫说喝了后就能好起来了。
这祖孙两人眼神清澈慈祥,顾初暖感觉不到一丝恶意,唯有满满的关心,紧绷的心不由卸下许多。
端过药,她只是轻轻一闻便知道这碗药对于她的伤势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可这祖孙两人似乎把药当成宝贝一般,满眼热切,顾初暖不想寒了他们的好意,仰脖将药喝了下去。
药还有一贴,今天晚上我再熬给你,若是身子还有哪儿不适,我们想办法再去镇上开几贴药。
不用了,我自己会医治的。
顾初暖扯下自己的袖子,她的伤口被破布一层层的包扎着,顾初暖逐一打开,嘴里说道。
现在是酷暑天气,包扎这么严实不仅不能让伤口愈合,还会让伤口溃烂的。
果然,随着她的掀开,那些鞭伤与烫伤不少地方都溃烂发臭了。
祖孙两人惊得瞪大眼睛,心里既是愧疚又是心疼。
他们不懂医术,是大夫说伤口要包扎起来,以免感染,这才给她包扎起来的,谁知道竟然会溃烂。
有清水吗麻烦打一桶给我,我需要把溃烂的地方清洗干净。
有有有,我这就去打水。林思远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打了一桶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