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夜里,他苍白的脸上还带着微笑。
可是对我和杨黎明来说,这微笑却无比的渗人,让人从头到脚都是冰凉的。
杨黎明尖叫之后,一脚油门加速冲了出去。
我也吓得不轻,脑子都有些空白了,就在这时,我的胸口突然涌起一股热流。
这股热流顺着我的身体直上,进入了我的大脑,却化作了一片清凉之意,让我从惊惧的空白中清醒过来。
“老杨!冷静!杨黎明!刹车,踩刹车,你他妈的别再踩油门了!”
我喊了两声,杨黎明都没反应过来,眼看着车子越开越快。
我急了,上去就是一耳光呼在了他的脸上。
杨黎明这才从惊惧中清醒过来,赶忙踩下刹车,将车速降了下来,慢慢的停靠在了路边。
就在我们停下的地方,车灯照到了前方的警示牌,上面写着,前方是急转弯,属于车祸易发点。
这警示牌十分崭新,一看就是刚装上去不久。
我和杨黎明对视了一眼,冷汗都下来了。
“这……这是小宇蹿下河的地方?”杨黎明的声音都在发颤。
“牌子是新的,肯定是的。”
“老季,咱俩是不是被盯上了,这是要拉咱俩当替死鬼?”杨黎明此刻吓得牙齿都在打架。
民间一直有枉死鬼会拉替死鬼的传说。
传说,枉死鬼并非寿终正寝,会被怨念所困,很难去转世投胎。
这些枉死鬼为了能转世投胎,就会故意害人,让人死于同样的方式,这样它就可以去转世投胎,这就叫替死鬼。
刚才我们俩遇到小宇拦车,要是杨黎明没被我一巴掌呼醒,我们俩肯定也要蹿到急转弯下方的河水里,被活活淹死。
想到这里,我也不由得一阵头皮发麻。
不过看到杨黎明吓得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乱了阵脚,要不然我们俩就别想安然离开这片山区。
“别瞎扯,没事的。开车,咱们稳着点,也别去县城了,到下个镇就直接找地方住下。”我故作镇定的说道。
“我不行了,我腿软了,要不咱俩换换,你开车吧。”杨黎明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我们两人在车子里缓了有快十分钟的样子,这才飞快的下了车,交换了位置,换我来驾驶车子。
发动车子之前,我忽然想起刚才胸口涌起的那股热流,伸手一拉,把戴在脖子里的福袋扯了出来。
打开福袋,里面的黄纸符已经化作焦黑的灰烬。
“老季,这是什么?”杨黎明问道。
“护身符,我外公给我的。”我看着已经化作灰烬的纸符,不由得想起刚才胸口涌起的那股热流。
如果没有那股热流,我也会一直处于惊慌之中,我们俩怕是就要没命了。
看来,这是外公给的护身符救了我一命。
“老季,咱们刚才是靠着这护身符,躲过了一劫?”杨黎明试探着问道。
“应该是。”其实我也不太确定。
“老季,这次回去,说啥你也要给我搞张这样的护身符,要不我就不认你这兄弟了。”
“放心,等回去我就给你。”
大概是见识到了护身符的神奇,我和杨黎明虽然还有些害怕,却不会像之前那么惊慌了。
我发动车子,一路上开的小心翼翼,终于来到了前方的一个小镇,随便在路边找了个食宿一体的小宾馆,住了进去。
热腾腾的一碗面条下肚,又在房间里好好冲了个热水澡,我感觉自己的魂终于回来了。
躺在床上,我开始思索刚才山路上所发生的事情。
之前在山路上被吓得不轻,我一直没时间静心思考,此刻一琢磨,我立刻发现似乎有些不对。
外公跟我讲过替死鬼的事情。这些会抓人当替死鬼的,是被自身临死前的执念所困,困在死亡地点的周围不得脱身。
可昨天夜里,小宇明明跑去找我算命合婚,这个距离远远超过了枉死鬼的活动范围。
比如说,枉死鬼死于房屋中的火灾,那他的活动范围基本上就在这座房屋之内,顶多扩展到院子里。
就算出现特殊情况,活动范围顶多也就是扩展到附近几间房子,一个村子,绝对不可能扩展到隔壁县。
淹死鬼那就更简单了,活动范围就在淹死的河道里,一条水坝,一段河堤,甚至一道横贯河面的拦网,都会成为他活动范围的限制边界。
小宇又是怎么超越这个活动范围,去找我算命的?
更何况,小宇找我算命的时候,表情看起来很正常,并没有枉死鬼的狰狞和怨恨,对话逻辑也很清晰,根本不可能是找替死鬼的。
既然小宇不是枉死鬼,那么问题来了。
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究竟是谁?
它是怎么变成小宇模样的?又为什么要害我们?
可能是今天跑一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