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崖边,阴风阵阵,下方便是万丈深崖,一条熔岩火河在崖底穿梭,不时炸开一两串气泡,一条孤零的铁索桥连接着悬崖两端。
悬崖这头,简陋的茅棚内,躺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身体若隐若现。
女子眼皮抖动了两下,意识渐渐回归。
“哟……年轻人,你终于醒啦?”
说话者是名已经耄过耋之年的老翁,手中还端着一个缺了一口的陶碗,盛着半碗清澈透明的液体。
女子依旧痛苦的捂着额头,挣扎着从草席上爬起,随即便警惕的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尤其是眼前的老翁。
“这里是哪?”
“呵呵~这里是轮回之地,该说不愧是年轻人吗?才刚醒,精力就这般旺盛。”
“是啊……”瑾钰捂着额头沉吟道,回想起自己生前最后的一刻。
最后,自己燃尽了生命的最后一丝养分,和嗔一起归为了虚无,按道理来说,燃烧本源,应当最后连灵魂都会被燃尽才对,可事实摆在面前,很显然,瑾钰死了,但却没因此消失。
恍惚间,瑾钰感受到自己受到了某种牵引,‘身体’不受控制的被一股外力吸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当中,在那之后,瑾钰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年轻人,醒了,就把这碗水喝了吧。”老翁笑眯眯道。
“嗯?”瑾钰眼神瞬间就变得警惕且充满敌意的盯着老翁,双腿拨动着地面向后退了几步,生怕这东西,便是能忘却前世的那碗汤。
“呵呵~年轻人,这么怕作甚么?这只是一碗普通的灵水而已,不是你想象当中婆婆的那碗汤啦!你刚来时伤得特别重,一直靠灵水温养着,要是能忘,你早就忘了哩!”
老翁依旧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瑾钰,继续端着碗,驻足等待着瑾钰。
听他这么一解释,瑾钰微微放轻松些许,却又忽然想起,地府的家伙最会骗人,刚想接过陶碗的手,再度缩回。
老翁显得很有耐心道:“年轻人,在这里你可以永远相信每一句话,当然,冥河里的那些东西除外,因为我们如若想惩治某道灵魂,根本不需要撒谎,而且说谎的人,可是要受拔舌之刑的……如若你不想喝也可以,浇在天灵上的效果也一样。”
也是,毕竟现在的自己连肉体都没了,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呢?眼前的老翁应该是地府的官员,想要对付自己完全不需要兜这么大一个圈子。
“那便谢过老伯伯多日来的照顾了。”瑾钰接过老翁手上的瓷碗,但也没直接喝下,而是先对着水中的倒影打量了一番自己如今的状况。
果不其然,自己的相貌与生前一模一样,而且眼睛也长了出来,重新恢复了视觉的感觉相当不赖。
瑾钰将这碗水全部淋到了脸上,因为水并不多,所以瑾钰只洗了把脸,神志顿时感觉清醒了不少。
老翁称心的笑了:“小姑娘真有礼貌,前世应当是个大家闺秀吧?”
“额,勉强算是吧……”
光看身份与平日里的表现,瑾钰的确是大家闺秀,可……正常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做得却很少,反而舞刀弄枪杀人放火的事她是一点也没少干。
邻家有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也许……指的就是瑾钰吧……
“我就说嘛,老夫看人一向很准的,小姑娘你不仅是个大家闺秀,而且生平还是个善人吧。”老翁依旧乐呵呵。
“那你大概是瞎了。”瑾钰内心很想这么吐槽。
“好了,闲聊到此结束,随我过桥吧,姑娘你可跟紧咯。”老翁手中出现一根长长的拐杖,顶端还点着一盏灵灯,随后杵着拐杖不紧不慢的走上铁索桥。
明明底端是一条熔岩河,可对岸却笼着一层厚厚的雾霭,连铁锁桥都被遮掩住了一部分,若不是有着老翁灵灯的指引,失去了灵识的瑾钰到了对岸没准真会迷失。
“还不知道老伯如何称呼。”瑾钰紧跟在老翁身后道。
“就这么称呼我便好,我是你的引渡人,若是有什么好奇的,你都可以问我。”
“那……老伯,底下的岩浆是什么呢?”
“哦,那是最底层的炼狱,关押的都是些罪过最为深重的孽魂,除非殿主亲赦,否则绝无超生的可能,这条深渊,被称为两界渊,也是轮回之地与外界的唯一联系。
“原来如此,那我这喝的灵水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哦,那是从惰怠炼狱源源不断生产出来的,顺带一提,惰怠炼狱关押的都是前世过于懒惰之魂,故而被判在惰怠炼狱服刑,根据生前懒惰程度,服刑期限也不一致,但来生只怕也只能投胎成家畜了。”
“哦,那这桥呢?”
老者却有些纳闷了:“嘿!我说你个小丫头,怎么尽问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呢?常人来到这里,都是问些有关记忆、转生、服刑之类的问题,可你却只字不提,奇哉怪也!”
瑾钰却嫣然一笑:“有什么关系吗?我可不在乎下一世和服刑呢!”
这些都是瑾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