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煜出现在一处山坡上,周围全是深绿色数十米高的寒松,枝叶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看样子正值隆冬。天上连一只飞鸟都没有,万籁俱寂,瑾煜甚至能听清地下生物翻动土壤的声音。
山脚下不远处则是一个小小的村落,房屋紧挨在一起,好似荒地中抱团取暖的兽群,几户人家的烟囱口冒着些许炊烟,成为视野里唯一会动的事物,让瑾煜确认自己不是身处一幅画卷当中。
瑾煜这才放松些许,腾出思绪整理起事情的全经过,分析现状。半晌后在却没做出任何足够严谨的推测,只得往视野中唯一一处活物村庄中走,希望能找到些许线索。
村落周围甚至连一处像样的篱笆都没有,使得村民们的房屋几乎完全暴露在野兽的威胁之下,几只冬兔在道路旁肆无忌惮的啃着草根,道路上还留有一串新鲜的野兽足迹,沿着道路一直延伸,最后消失在篱笆上一个巨大的破洞处。
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只有烟囱上的些许炊烟彰显着它正在被使用。房屋周围的菜畦被食草动物摧残的完全看不清最初的模样,加之被覆了一层厚厚的积雪无人清扫,整座村庄都显得格外萧条。
瑾煜试探性地敲了敲一处房屋的门。
“谁啊?”
屋内传出一阵稀疏的脚步声,片刻后大门便在瑾煜眼前敞开,一名身形微微瘦削的少妇出现眼前。
少妇见来者十分陌生,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试探道:“请问有什么事吗?我丈夫外出打猎去了,若是有什么要紧事的话,可以稍微等等,估计天黑前便会回来。”
瑾煜这才想起自己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突兀,看了一眼有些阴沉的天色,急忙编了个有些蹩脚的借口:“恰巧路过这里,见天色有些晚了,想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你放心!我会付钱的。”
少妇见状松了口气:“当然方便!看您的装束应当是修炼者,是去不远处盐城的吧,就借宿一宿而已,不打紧!我怎么好意思收您的钱呢!”
“盐城?”瑾煜脑海中迅速反应过来,结合先前的经历,已经能判断出自己大概率是处在瑾汐的梦境当中,至于这座村庄,瑾煜大胆推测,这便是瑾汐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瑾煜随意的应答一声,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定论,跟在女子身后进入屋内。
“您先随意坐坐,就当是自己家,我去多准备些晚膳。”少妇热情的在屋子内操持起来,不过现实又立刻让她的热情熄灭。
在进村前,瑾煜便对村子的经济水平有了初步的判断,毫无疑问,村民们大概率都处在温饱线的边缘苦苦挣扎。
眼前的少妇一家估计也不例外,晚归的丈夫便是最好的证明,明明天气正值隆冬,但床铺上却只铺着一层不怎么厚的草席,表面再粗略的垫着一层兽皮。
火炉中的柴火烧的也并不兴旺,一侧的柴堆则更加看不出是个柴堆,连底层的枕木都被少妇抽走烧掉了好几块。房梁上挂着一小块熏的黑乎乎的腊肉,和墙角一小坛不知名的腌菜,这便是瑾煜能探测到的全部物资。
少妇的步履微微有些艰难,瑾煜这才注意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似乎怀有较为早期的身孕,而少妇的身材却并不如何丰腴,甚至只能用瘦削来形容,这与瑾煜对孕期女子的常规认知出现相当大的反差。
少妇目光忧虑的盯着空空如也的灶台,仿佛这样便能硬生生“看”出食物来,期间她曾无数次将目光投向房梁上仅存的肉食,最终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微微沉了口气,拿起一旁的勾杆,艰难的仰着头,想将腊肉取下,却因为怀有身孕,始终够不到那最后一寸距离。
不知为何,瑾煜心底忽然涌现一抹相当强烈的辛酸,似乎是因为自己同样为女儿身,对孕妇怀有强烈的尊重。
终于,瑾煜坐不住了,将少妇手中的勾杆夺下,神色复杂道:“这位夫人您还是先歇息歇息吧,这点存粮还是让它们多留一段时日,我出去一趟。”
“这……这怎么好意思!哪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少妇话音还没落,身侧的瑾煜便不见了踪影,只有微微摇曳的房门示意着先前有人经过。
瑾煜没别的想法,就是在看到肉类的那一瞬间,脑海中无端联想起先前道路旁的兔子,仅此而已,并没有将它们油炸的想法。
瑾煜回到先前逗留过的村口,熟悉的三只兔子还在草丛中老老实实的啃着不知什么东西,丝毫不害怕不远处的瑾煜,甚至还敢歪歪头盯着她看。
长这么大,瑾煜还从未见过如此嚣张的兔子,顿时火气由心而生,帝寒殇不断在指尖凝聚。
兔子依然不为所动,反而将腰板挺得更直了,甚至叫上身旁的另外两只兔子一起站起来看着瑾煜,下一刻,它们三的头便全没了。
不一会儿,瑾煜拎着三只无头兔尸重新出现在屋子里。
“农家,我回来啦,这些够了么?我再去猎点儿?”瑾煜将三具无头兔尸丢到一侧的砧板前,准备亲自下厨炖一锅兔肉煲。
少妇大吃一惊道:“这么大只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