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军的驻地距此约莫三十里左右,快马只需要半个时辰便能够赶到!现在,只不过亥时过半,如果情况顺利,在丑时之前,这小厮便可以带着陈新博赶回来。
樊安和就在花厅独自一个人喝茶,直到将茶壶之中的茶水喝的没有了滋味,可是却依旧没有任何睡意!
时间缓缓过去,桌子上的铜壶滴漏已经马上就要流干了,很显然,已经过了子时。
樊安和出神的看着一个个水珠低落下来,直到最后一滴水落定,几乎在同一时间,有侍女走进来,将这铜壶滴漏重新填充!
“踏、踏、踏……”
急速的脚步声陡然在门外响起,樊安和神色一凝,“出去!”
侍女手腕一抖,直接拿着铜壶离开了屋子!
不多时,两个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直接走进了屋内!待到面罩去掉,其中一个正是他的亲近小厮樊二,另一个则是一名面色凶厉的中年男子!
“末将陈新博,见过樊大人!”这来客,正是大安军偏将陈新博!
拱了拱手,陈新博直接坐在了樊安和的身侧。
“樊二,你亲自出去守着,任何人不得靠近这个屋子!”樊安和凝声吩咐到。
小厮点点头,背手关上了房门!
“樊大人暗夜急召末将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陈新博开口问道。
樊安和转过头,盯着陈新博的眼睛,“的确有一件急事,必须要现在商量好!”
陈新博点了点头,继续听着!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钦差已经到了,就在隔壁的县衙之中!刚才,本官亲自去给钦差送了一些银钱,但是他却并未收下。而且,他已经名言,明日将前往中梁山以及定军山查看那些百姓的状况,并且,亲自说服百姓下山!”
“什么?”陈新博皱了皱眉头,“我的樊大人,你难道不知道这些人身上有多少干系?让他们面见钦差,死了那么多百姓的事儿还能瞒的下去?”
“如果真是让钦差发现了其中的那些猫腻,不仅是你们兴元府麻烦,就算是我们大安军也得不了好处,甚至还会牵扯到安抚使大人的身上!你怎么就不能给他拦住?”
“若是本官能拦得住,还用得着半夜直接让你前来么?”樊安和带着几分怒火说道。
“说罢,你到底让我前来做什么!还是说,你已经有了什么对策!”陈新博带着几分不耐烦,这件事情就是个泥潭,只是他现在已经陷进来了根本就逃不开。否则,他绝对转身就走,一定不理会这些倒灶的事情。
樊安和没有急着开口,而是将一旁的抽屉打开,一大摞厚厚的银票拿出来放到陈新博的手边!
“这是二十万两的银票!”
“我的恩师叶相独子,只不过,他的身体好像有些问题,到现在没有任何子嗣!你的儿子,我可以暗中带到恩师那里,让他成为恩师的长孙并继承恩师的衣钵!”
“你的老母,我接到我的老家那里!那里有房产、田地、奴婢,绝对让老母亲安安生生的……”
听着樊安和的话语,面对着这天大的好事,陈新博不仅没有兴奋高兴,脸上反而出现极为惊恐的表情!樊安和不是一个仁慈的人,也算不上一个多大方的人。现在,竟然许给自己这天大的好处,那也就意味着接下来要谈的事情,绝对比他所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严重到会要了他这条命!
“咕咚……”
陈新博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他脑海中陡然间出现一个想法……
刷,陈新博无比惊恐的站起身来,他惊骇的望着樊安和,“你……你不会是想让我……”
他没有再说下去,不过,手掌却是颤抖着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斩杀的手势……
樊安和闭上了眼睛,沉默片刻便是缓缓说道,“明日,钦差沈堂在兴元府知府樊安和的陪同下,前往中梁山想要招抚盘踞在这里的流民叛军!然而,双方之间没有谈妥条件,流民叛军在有心人的挑动下爆发!数万叛军围攻钦差大人!”
“大安军偏将陈新博立即率军上前营救,然,敌众我寡,一众流民叛军悍不畏死,致使钦差沈大人死在了叛军的手中!”
“陈新博拼死力战,虽然击溃了叛军,可是却已经晚了!其结果,兴元府知府重伤昏迷!叛军败退并退回到山中……”
樊安和一字一句的开口,就如同讲述一个并不出奇的故事。可陈新博却脸色煞白,眼睛中有恐惧和慌乱!
设计截杀钦差!这乃是死罪!而且是诛九族的死罪!这样的罪过,和去皇宫中杀皇帝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一旦走漏了任何风声,所有和这件事情相关的人都得死。而且,就算是真相不会被发现,他这个大安军的偏将营救不利,也绝对落不了什么好处!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