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有正式拜印,沈堂一行人也并无仪仗,但是看着这浩浩荡荡,并且有军兵护卫的队伍,街面上的行人还是下意识的闪开,不过一道道好奇的视线,自然是少不了。
府衙占地面积极大,前方是各班衙办公场所,而最后便是知府大人的住所后院。
一般来说,一地主官不允许在原籍处任职,再加上大多宋朝地方主官三年便会调任,所以衙门便是主官的家,不管是主官还是其家眷,都会住在其中。
后院的院落很大,并且由数个相通的小院落组成!
沈堂并未从衙门正门进入,而是从侧门直接进入到了后方的院落之中!这些院落显然已经被打扫布置过,里里外外异常干净,并且,屋子之内的摆设、用具虽然称呼不上奢华,可是却也价值不菲。
沈堂携几女进入了最中间的正屋,一众随性的护卫、小厮和丫鬟,则是里里外外的忙碌起来!
“下官告退!”
待到柳香菱几女进入内室之后,一旁的李泰然恭恭敬敬的对沈堂行了一礼!
沈堂心中不由一乐,也不知道这位知事到底是不通事物还是性子耿直,别的官吏都上赶着想和自己这位知府接触一二,可是他这个知府属官,唯一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给知府拍马屁的人反而要急着离开?
“不急,坐下喝杯茶再说……”沈堂淡淡的说道。
李泰然犹豫了一下,“下官遵命!”随后,欠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不过,桌子上的茶却是看也不看!
“知事之前曾历任何职?”沈堂主动开口问道。
“禀大人,下官是绍兴二十二年第五甲同进士出身!在吏部候选五年,而后任黔阳县主簿!一任之后,则是被调任到这成都府为府知事!”
沈堂听得暗笑,眼前这家伙不仅没有根基,甚至性情恐怕也有些偏执!否则的话,也不会有这样的履历!
“如此说来,知事已经自成都府三年,那不知知事对成都府可了解?”
李泰然挠了挠头,“不了解!下官虽然是知事,但是,之前主要帮着抄录文书……”
沈堂彻底明白了,想来他这个知事当的也只是个名头,上一位知府定然是有亲信之人,如此一来,虽然没有将他一脚踢开,但是也是被彻底边缘化。
看着眼前这个不通事务的家伙,沈堂心中倒是暗暗点了点头,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用好了,也未必是件坏事。
“本官初来,对这成都府也不算熟悉!家中有些缺项,还请知事采买帮着采买一二!”说着,沈堂进屋,片刻后拿着一张纸递给了李泰然,纸上则是罗列着一些零零碎碎的常用物事。
看着纸上繁多的名目,李泰然犹豫着欲言又止!
“怎么?知事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沈堂皱了皱眉,想用一个人,但是却并非必须要用,若是这李泰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沈堂就不仅仅是怀疑他的秉性,而是怀疑他的智商了。
“这……下官告罪!”李泰然咬了咬牙,“下官没有那么多银钱……”
沈堂愕然,随后便是哈哈大笑起来,不过,看向这李泰然的视线却是满意了几分!
清官不好当,千里当官只为财,若是真的两袖清风,那必定会遭到整个官僚体系的排挤!沈堂很清楚水至清则无鱼,不过,却并不表明他对这样的人不欣赏。
哪怕他的品级再小,也是官!若是钻营一二,上下过过手,也绝不会清贫至此。要知道,沈堂那张单子上罗列的东西虽然不少,可是都是一些杂物,最多不过需要几十两银子而已。莫说一个官,就算是小吏甚至是衙役,守着成都府这个聚宝盆,稍微动些心思也不至于差了这几十两银子。
“娘子!”
沈堂提起声音朝着屋内喊了一声!
片刻后,柳香菱走出,只听沈堂说道,“娘子,拿二百两银子与李知事,一些杂物,正好让李知事帮忙采买回来!”
柳香菱点了点头,不多时,竹儿便拿出了二百两的银票!
将银票放在李泰然手上,沈堂说道,“如此,此事便劳烦李知事了。今日也已经晚了,明日再将东西送过来便是了。”
随后,沈堂挥挥手,让李泰然离去!
离开了府衙,李泰然看着手上的名目和银票,一时间心思古怪而又有几分愁虑!
顺路买了几样名目上的物事,李泰然便拎着杂七杂八的东西,回到了家中!
独门的小院并不算大,泥土坯子的院墙破旧,但是,院落中打扫的也算是爽利!院子之中,一个脸庞泛黄的妇人正提着一筐草喂着鸡舍之中的两只芦花鸡!一边将草扯碎,口中还一边念叨着,“你说我辛辛苦苦每日打草给你们吃,可是,下个蛋怎么就那么麻烦?等到了年关,定将你们都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