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茂身为知府,更是没有任命判官的权利。一个手握大军的大将,一个茂州知府,竟然共同支持一个蛮人成为判官?这件事情真的合理么?若是陛下应许了,那么,这三人一心,朝廷如何掌控这茂州?以后,这茂州会不会成为一个听调不听宣的地方?”方天华硬生生说道。
“你!”张浚怒火冲天,“如今成都府路一片混乱,羌人势大,任命羌人首领为茂州判官,可以是羌人为朝廷所用,对于我大宋,平定吐蕃之乱平添无数助力。”
虽然心中恨不得一脚将这方天华踢出去,可是,他所说的却也是一个理由。因此,张浚也只能忍着怒火解释了一句。
“张相!”方天华微微摇头,“成都府混乱,朝廷却自有纲常!不论如何,这沈堂携恩擅权乃是不可容忍之事。否则,纲常不在,到时候混乱的就不仅仅是一个成都府了。将来,是不是每一个在外的大将都能任命当地的官员?陛下,此例不可开。”
此时赵眘的脸上,简直漆黑如墨!
沈堂除了呈上奏章之外,也专门给赵眘写了密信专门解释此事,包括成都府的局势以及这羌人的作用等等,可是,就算他真的说出来,这方天华明显是胡搅蛮缠,抓住了这一点,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开?
“此事,朕自有定论,无需再议!”赵眘寒声说道。
“陛下不可!”方天华急声说道,“陛下,如今这沈堂手掌十数万大军,而且,甚至包括数万金兵精锐,这十数万大军尽皆由沈堂一言而决!根本没有任何掣肘,就算是宋军之中,也尽皆是沈堂相熟之人,那卞喜、辛弃疾等人更是沈堂结拜兄弟!敢问陛下,若是沈堂有了异心,该当如何?”
“沈堂一心为朝廷效力,怎么会有异心!”张浚怒道。
“张相!权利会让人迷失!之前,沈堂没有机会,而现在,不仅大权在握,军中就连监军都没有,再加上这川蜀之地,历来便是王者跌出,敢问,若是这沈堂想要当一个蜀中王,张相能够遏制么?还是说,我们要将如此重要的事情放在沈堂的良心上面?莫说沈堂有了异心,就算是没有异心,也自当防范一二才是。”
方天华根本不给张浚开口的机会!
“众所周知,沈堂不仅是我大宋臣子,还是金国皇帝亲封的奉国上将军,甚至,沈堂前去,金国可以借给沈堂数万铁骑!以沈堂现在所掌控的权势,我们难道要等到他沈堂称王之时在后悔?”
杀人诛心!
这方天华敢出来,面对着赵眘以及张浚等人参沈堂之罪,果然是有着准备!而且,最为重要的是,他的目的,并不是做实沈堂的罪名,他只需要将一种可能性讲出来就可以了。
圣心难测,赵眘的确信任沈堂,否则,也不会给沈堂如此大的权利。可难道赵眘对沈堂就真的如此放心么?万一呢?方天华所需要做的,只是将赵眘那埋藏起来的一种心思勾起来就足够了!一个在外的大将,若是被后方的皇帝怀疑,哪怕只有一点点,结果也可想而知。
想想二十多年前,岳飞是怎么死的?赵构对岳飞不信任么?如果真的不信任岳飞的话,岳飞的岳家军也不会如此强大了。
“臣还要参沈堂第二罪,便是擅权敛财!”见到众人被自己镇住,方天华心中稍安,话语也更快了几分。
“陛下,连理城乃是宋金开市之地,陛下指定沈堂掌控连理城。即便是如今沈堂不在,可是,连理城依旧在沈堂的掌控之下!开市之地,对于我大宋自然有不小好处。可是,那沈堂竟然无故提高税赋,使得商贾苦不堪言,更是借机敛去无数钱财!如今,开市不过数月而已,连理城敛取的银钱岂止数十万?”
连理城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当然会吸引不少人的视线!当看到连理城发展良好,并且利益极大之时,不少人眼红了!
连理城虽然名义上是大宋领地,但是,却与其他的府县不同,而且,城中的税收也根本不需要交给朝廷。如此一来,这可是一年数百万的巨额银钱,财可通神也可迷人眼,又有几个人没有小心思?要知道,这样的好处,哪怕只能够分到一些油水,也足以富得流油。可是,现在却是尽皆被沈堂掌控,怎么会没有人动心呢?
“陛下,沈堂的确为大宋立过大功。可是,这并不能让他成为一个法外之人,朝堂之上的诸位大人,哪一个没有为大宋拼死?可现在沈堂入朝不过一年有余,怎可有如此的威势?水满则溢!现在,成都府路混乱一片,而沈堂手中的大军有十余万之众,外有金国不惜代价支持,内有连理城提供无数银钱,他沈堂可谓是有兵有粮!陛下,切不可如此啊,否则,等到沈堂宣布要成为蜀中王之时,便再难有机会遏制他了。”
“到时候,这成都府路,还是我大宋的吗?”
说到这里,方天华几乎是声泪俱下!并且,直接叩拜于地!
“陛下,臣入朝二十余年,虽不敢说为朝廷立了多少功劳,但是对陛下却忠心耿耿!臣知道不该妄言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