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欢庆足足持续了三日时间,方才结束。当然,这并不是柳香菱二女不想继续庆祝下去,按照她们的想法,这等喜事当然要多欢喜几天才好。真正的原因是,朝廷已经正式下旨,七天以后的三月最后一天,便会在皇宫内院举行殿试。
所以,得到这个消息,庆祝便是直接停止,沈堂也再度被二女押起来,让他再接再厉,争取连中三元,成为东华门唱名的天下第一男儿。
沈堂自然不会违背二女的意思,而且,这几日虽然在家,可是先是谋划了一番朝堂以及战局之事,又烦恼了三天,他的精神也有几分疲惫,能够清闲数日,自然是求之不得。
而就在沈堂再度‘闭关’之时,在遥远的北地,程玉虎与滕武二人,也终于得到了陆风传过来的消息。
他们麾下的人马现在虽然不少,但是,却也知道这北地乃是金国腹地,一不小心便会被金国吞掉。所以,他们没有固定营地,是一群游骑。
就如同现在,他们处在一片孤寂的荒山之中,金兵想要查探他们的所在难于登天。
营帐之中,程玉虎与滕武二人对坐,并无其他人在场。
“玉虎哥,陆风大哥传来了什么消息?”滕武焦急的问道。
程玉虎放下手中信纸,“是大人针对北地的布局!”
“啊?”
滕武惊呼一声,脸上却是带着几分喜色,“大人有什么计划?”
程玉虎将一旁温着的酒壶拿过来,二人各自倒了一碗,而后他便是将沈堂的计划,一丝不差的对滕武讲述起来。
“金兵山东?,攻打东平府、威胁大名,并逼得泗州的金兵回撤?”滕武的眼中泛着兴奋的光芒,“大人果然是大手笔,而且计划毫无疏漏,这一次,定要叫那金兵吃个大亏。大人说的不错,如今山东周围的金兵,大多汇聚泗州之侧,使得东平府周围一片空虚,即便是略有防备,他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更不会想到突然会出现我们这样一支奇兵。”
边说着,滕武一口将碗中的酒水喝光,“玉虎哥,果然还是追随大人最好。想当初,我们打的是什么仗?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而且,除了傻傻的与金兵骑兵硬碰硬,根本毫无谋略可言。可看看我们现在,在大人的布局之下,我们肆虐这南京路千里之地,金兵根本拿我们没办法。这一次,更是以我们的力量四两拨千斤,逼得金兵在泗州的布局溃败,这才是战争。”
“好了,现在我们立即召集人马,直接转向山东,并按照大人的计划行事!”程玉虎振声说道。
作为一名大宋的兵卒,朝廷对外羸弱,实在是让他们有着太多的委屈和不甘。而现在,能够没有任何掣肘的征战沙场,更有谋略通天的人在后方支撑,这对于程玉虎等人来说,的确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他们本是游骑,所以,自然是说走就走,根本不需要太多准备。
得到命令后,仅过了两个时辰的时间,这只庞大到足有两万大军的队伍,便是浩浩荡荡的朝着山东东平府方向而去。
至于这一路会不会被金兵发现踪迹,他们并不担心。在这北地数月征战,他们已经有了足够的办法,来应对金国的探子。且不说他们放出的大量探马,现在,他们周围几乎每个城池之中都有暗夜阁之人,若是金兵有大动作,根本瞒不过他们,这也是他们能够在金国腹地生存下去的根本。
灵璧城中,自从宋金两方大战爆发之后,灵璧城之外便是终日血战!包括那灵璧山,几乎被鲜血染红!
好在,金兵虽凶悍,但是李显忠与卞喜二人的准备极为充分,因此,双方各有损伤,甚至,金兵的损伤还要超过宋军,而灵璧城和灵璧山营地,也依旧牢牢的掌控在宋军手中。
“卞将军,现在城中粮草还能坚持多久时间!”城中军帐,李显忠、卞喜等人围坐帐中。
“现在所有兵丁改成了一日两食,并且,粮米缩减了三分之一,不过,饶是如此,我们也最多只能坚持六七天时间。”卞喜凝声说道。
李显忠点点头,“诸位,继续固守城池,我们在坚持,金兵同样在坚持。相信,要不了多久时间,张相便会打破现在的局面!”
“大帅!”
一名偏将站起身来,“金兵想要攻破灵璧,自然是不可能。但是,我们城中粮草匮乏,难道就在这儿等死不成?如今,我们还有数万大军,并且有着足够的战力,与其坐等下去,还不如出城杀开一条血路。至少,能够让我们保存一部分。否则的话,等到粮草用光,我们只有死路一条。”
“齐将军所说不错!”又是一名将军起身,“大帅,我们还要早做打算为好,张相手中的确还有十数万大军,但是,已经被金兵阻隔在泗州之地,想要打通泗州与灵璧的通道根本不可能。即便真的做到了,到时候,损失也无法承受。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再固守这灵璧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