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着几十户的狭小村落,沈堂亲眼看到这村落之旁的荒野上,有着暴晒的骸骨!阳光下,斜倚在树旁的老人全身乌黑,裸露出来的手掌如同干瘪的鸡爪!偶有孩童,却是浑身干瘦,脸上更是毫无一丝的血色!在这里,生存下去已经是一种奢望……
“驾、驾、驾……”
急匆匆的马蹄声让沈堂惊醒,放眼望去,随着一片烟尘落下,一队金国骑兵,却是闯入了这个小村庄。
也许是脑海中恐惧的印象太过深刻,因此,金人军卒的突然闯入,使得这个平静的村庄,陡然间变得喧闹和凌乱起来。
这一只军卒,有二三百人之多,他们丝毫不顾及路边的老人甚至是孩童的生死,直接策马扬鞭!
“他们要做什么!”沈堂睚眦欲裂!
不过,回答他的,却是所有人无尽的沉默!
相比数百骑士而言,这个只有几十户的村落显然太小,不过一刻钟时间,那些分散出去的骑士便是再度朝着村口汇聚。
而在一些骑士的手中,牵着长长的绳索,绳索的另一头,竟是勒在一些人的脖颈上。这些人,多是些瘦弱男子。
他们丝毫不顾这些人的死活,直接策马将这些男子在地上脱出一道道血印!
“畜生!”
沈堂一手砸在身旁的板车之上,手中鲜血淋漓,可是,随即他的手却是拽住了腰间的刀柄!
“大人!”
下一刻,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沈堂的血目看去,却是雷权。
“我要宰了这些畜生!他们不配活在这世上!”沈堂咬牙厉声喝道。
“他们两百余骑兵,我们只有二十人!而且,这只是一只千人队的一部,只需一炷香时间,其他人马便足以赶来!我们若是有百名以上背嵬在此,还可以与他们一战。可是,以我们现在的力量,除了送死,我们无法改变任何东西。”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这些畜生,屠戮我大宋的百姓吗?”沈堂低吼着说道。
雷权沉默了片刻,而后幽幽的说道:“令主大人,你应该相信,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与你一样,恨不得生唌这些魔鬼。可是我们更需留存力量,而不去做无谓的死亡!每一分力量的浪费,都是大宋的损失。”
“我们现在可以咬牙冲上去,杀死几个金军,然后被他们杀死!可是,给我们合适的机会,我们可以杀死千百甚至更多的金军!”
“大人,我们曾无数次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袍泽兄弟,就死在我们的眼前!但是,为了完成任务,我们却只能无动于衷!我们不是冷血,更不是没有恨,而是我们知道,要将我们的恨意发挥到最合适的地方,才能对我们大宋有着更大的作用!”
雷权的一席话,没有浇灭沈堂心中的恨意,却是让他有了几分理智!尽管,他的心依旧在滴血,可是他也明白了雷权话语中的深意。
“而且,大人,你作为令主!有时候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是代表着许多人的性命。你此刻冲动,丧失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性命,若是你他日冲动,也许,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的冲动而死去!大人若想改变眼前的一切,那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着清醒的头脑,然后带着我大宋的仁人志士、无数军卒,去拯救更多的大宋百姓……”
沈堂咬着牙,却终归点了点头。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眼前的一幕,又让他如何安心?
“大人,我们走吧,等有一天我们有了足够的力量,我们终归会回来,将所有的残忍,还给他们,也可以以此告慰无数死去的大宋百姓!”
沈堂沉默片刻,随后却是用力的摇了摇头,“你放心,我不会再冲动了。不过,我要将眼前的一幕刻在心中,永远铭记!”
雷权几人略作犹豫,却是没有阻拦。
尽管,接下来的事情会更为残酷,可沈堂身为背嵬军令主,这却是他必须要去接受和承受的事情。如果连眼前的这些他都无法承受,那八百背嵬的力量,又如何放心的追随他?
小村之中,所有的村民,不管是牙牙学语的孩童,还是双鬓苍白的老妇,尽皆被赶到村口。
一个破旧的约莫有四尺高的车轮,被立在众人的面前。
随后,一个被拖拽而来的男子被倚在车轮上,一个士卒跳下马来,抽出弯刀,一斩而下——这是蒙古部族施行的惨无人道的车轮斩!超过车轮的敌人,尽皆被斩杀,只会留下孩童或者妇女,供他们淫乐、驱使!
血涟喷洒,沾染了车轮,同时也映红了沈堂的双目!
他的眸子之中,迸出了血迹,额头之上青筋爆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刀柄,令一只手狠狠抓着车邦,指尖……鲜血滴落!
人不如畜!
当这一幕真切的展现在沈